“你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又不是什么新兵蛋子啊”
“明军都围上来了,兵马越来越多,这时候能不能突围是个大问题,即便是跑出去了,也得死在追击的路上”
“哎,明贼啊,朱雍槺,尚可喜,耿继茂,爱星阿,王兴,呵呵”
说完后,栗养志也是深深叹了一口气,仰望城外的火光点点,那是一颗颗硕大无比的大铅弹啊。
心中也是悲愤不已,明贼朱雍槺凶残成性,尚可喜、耿继茂和爱星阿,一堆废物啊,杀进广西又被明军赶了出来。
这个栗养志,也是个悲剧角色,被朱雍槺的明军,虐杀了两次。
5月份的时候,明军从云南南下广西,祁三升的1万多先锋军,在南宁迁隆寨附近,等到了放弃围攻思明府,正在回师的6千清军。
就是那一战,老辣的祁三升,凭着优势火炮和长枪阵,先坚守再反攻,一举破了栗养志和马雄的联军。
一战下来,马雄带着儿子马承荫,还有一众将校,1000多兵马,全部成了俘虏。
善于观风的栗养志,看到战场形势不对后,提前带着800多部下跑路了,一口气扎进广西南部的十万大山。
辗转一个多月,这帮逃兵才钻出老山林,回到广东的高州府,一个个凄惨无比,跟要饭子似的,仅仅剩下400多旧部兵将。
好在这家伙,当初领兵进入广西的时候,留下了一千精兵镇守高雷廉老巢,经过几个月的扩兵,终于恢复了4千人,只是战斗力差的一逼。
当初北征的时候,带上的12个大将,仅仅剩下4个回到广东,几天以前又折了参将李成,如今就剩下李起风、岳世龙和杨继,统兵的将领都找不到了。
“咳咳”
参将岳世龙,眼眸一聚,看着栗养志的目光带着一丝丝阴冷,又看了看城外的明军大营,深吸一口气,咳了几声,耐着性子说道:
“总兵大人”
“那咱们怎么办?一家老小都在城里啊”
“城外的可是王兴啊,残暴血腥,几年来,咱们在阳江,杀了他们多少人,卑职是担心啊”
他们这帮人,一直镇守在粤西的高雷廉,距离广东府城太远了。
等收到爱星阿撤兵的消息后,已经来不及撤离广州,只能继续向西撤退,当然了,家眷必须带走,否则他们也不会被明军追上。
前世的时候,就是他们这些广东的清军,一直围攻阳江、阳春和恩平,最后逼得王兴举家自焚,血海深仇啊。
“呵呵”
“能怎么办?”
“咱们镇守高雷廉,享受了那么多年的荣华富贵,也到了给朝廷尽忠的时候”
说到这里,老武夫栗养志突然停了一下,猛的回过头,盯着旁边的三个大将,目光阴沉,厉声怒斥道:
“你们几个,少一点小心思”
“本将,你们几个,还有所有的亲卫营,都要想清楚了,手上沾了多少明军的血浆”
“城外的领兵大将是王兴,打生打死多少年了,血海深仇啊,坚守殉国是忠臣,还能领抚恤金,福泽后人”
“一旦投过去,那就是砍头剁首,剥皮萱草,两广总督李栖风就是好例子,你们可不要犯傻啊”
说完后,栗养志也不再理会这帮人,自顾自的走下城门,打算继续巡视城内,增固城防,激励士气。
其实呢,这个老武夫嘴巴上说的义正言辞,心中却是悔不当初啊。
早知如此,几个月以前,在南宁迁隆寨的时候,就应该跟着马雄和全节投明了,好过现在的丧家之犬。
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啊,如今投过去,肯定待遇最低,搞不好就是炮灰命,甚至是直接被王兴剁了。
“嫩你娘,扑街仔”
“岳兄弟,杨兄弟,怎么样?干不干?”
副将李起风,右手死死握紧刀把子,望着栗养志远去的魁梧背影,低声怒骂了一句,再回过头,盯着另外两个大将,阴冷的问了一句。
“干”
“为了兄弟,为了家眷,弄死这狗娘养的”
“动手”
“干死这个扑街仔,开城门,迎明军天兵”
、、、
参将岳世龙和游击杨继,同样紧紧握着刀把子,目光凶狠,相互对视几眼,再望着远去的栗养志,低声怒骂。
一路上,从高州府开始,被王兴的明军追击,麾下的兵马,还有一些家眷们,受尽了苦头,跟流浪狗似的。
既然领头的栗养志,如此想不开,要继续做满清的走狗,他们这些麾下的大将,早就商量好了,可不会跟着陪葬。
为了麾下的兵马,为了家眷后人的荣华富贵,这帮人也要拼杀投诚,反正在哪里不是干啊,只是换了个朝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