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哭了,你跟兄长们去玩吧,这里由我守着就行了。”还在流着泪的宋云珠呜咽着说完,拉起李无疾让他快点出去。
抠着手指的李无疾迈出门槛走到宋伯吉身旁,紧绷着嘴唇跟和他一起倚着墙根坐下。
无聊的李无疾用手遮住了发烫的阳光,他虽然和王氏没有太深的感情,对王氏的死也没有太大触动,但也知道今天不能像以往一样在院子里跑着玩。
随着太阳的西移,院子里的光影逐渐变成了阴影。
临近傍晚时,满头是汗的李安君急匆匆的冲进了宋家的院门,她在喘着粗气安慰了一通宋云珠后,对她说了代李安容传的话:“嫂嫂,安容先去了三个木匠的家里,但他们都去服徭役了,只有韩木匠家里有个棺木,还在前两天被别人买走了。后来,他就又去宋河亭寻陈叔父帮忙,陈叔父思前想后也不认识会木匠手艺的人,说是会帮忙打听。最后只得去求了张叔父,恰巧张叔父有个同宗的侄儿曾经跟着吴木匠学过几个月的手艺,便看在张叔父的面子上帮忙做个棺木,但不敢保证能做多好。”
“现在情况特殊,有个粗糙的棺木也比没有强的多。对了,咱们家里没有木材,木材是哪里买的?”宋云珠看着蹲在一起看蚂蚁的三个孩子问。
李安君望了眼橘色的云霞轻声回答:“是从李介大父家里买的,他们家在冬天时砍了两棵桐树,便卖给了咱们。买树的钱,我听安容说,是沅儿从她的妆奁中出的。”
宋云珠听后不由得跺了下脚讲:“这…他走时,我就说了让他找你拿钱的。”
“嫂嫂,应该是沅儿主动让他用的,不然依安容的性格,也不会向沅儿张这个嘴的,你不要多想,等忙完伯母的事情,把钱还给她就是了。”李安君柔声开解完,转身走到王氏的身前跪下磕了头,然后招呼孩子们和自己一起去做哺食。
为了不吓到这三个孩子,宋云珠趁着天还没黑把堆了不少杂物的东厢房收拾了出来,准备先让李安君晚上领着他们住在这里。
由于哺食做的早,众人在西厨吃完哺食后,天还没有完全黑透。
宋云珠起身拿过堆在一起的碗吩咐道:“安君,你带着他们去洗漱吧,不用再往堂屋去了,一会儿直接去东厢房,我已经把那里收拾好了,你们就住在那里。”
“嫂嫂,你…你一个人不怕吗?”觉得有些冷的李安君缩了下肩膀问。
宋云珠抿了抿嘴角回答:“她是我阿母,我不怕的。”
虽然嘴上说着不怕,但独自和王氏的尸身共处一室的宋云珠一直抱着腿蜷缩在东墙边不敢动,直到实在扛不住袭来的倦意,才垂下头眯上了眼睛。
夜半故人忽至,呼女万般叮咛。晓时衣襟俱湿,原是一场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