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办传书需要找谁?”从未出过柳河乡的许萱问。
最远到过县城的宋云珠同样好奇的看向周郁,她从未听身旁人提起过传书这种东西。
“找你们乡上的乡啬夫,他会写份关于去哪里、出去多久、带了什么东西、去干嘛等之类的文书,然后再拿到县里去批审。等县里批下来了,就可以拿着传书外出了。如果是没有交人头税、过更钱,或者在外出期间需要服劳役的,是出不去的。”经常需要办传书的周郁很有经验的回答。
俩人闻言纷纷吐槽:
“好麻烦!”
“是啊,太麻烦了。”
这个话题过后,堂屋里又静了下来。
“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无疾,别让他给安君、安容捣乱。”觉得自己有些碍事的宋云珠随口找了个理由,匆匆从堂屋走了出去。
许萱望着宋云珠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咬了咬红唇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回到小黄县的,路上有没有遇到危险?”
既使周郁有心隐瞒,可张屈的胳膊是无法扭转的事实,他用手指捏了捏眉心回答:“我们是八月中旬回到的小黄县,在快要进入小黄县境内时,遭遇了盗匪。他们有将近四十人,我们只有六个人,打起来很艰难。张叔父替公子挡了一刀,丢了一条胳膊;吴大被砍伤了腿,前一阵又因为跟人争执丢了命;公子…”
“那你呢?”许萱忙打断周郁的话问,她不想听别人,只想知道周郁有没有受伤。
周郁笑着看向紧盯着自己的许萱,抬起一直放在案上的左胳膊讲:“被砍了一刀,但没有伤到骨头,已经基本好了。”
“基本?那还是没有好,被伤到了哪里?”许萱说着,满脸担忧的走到了周郁的身旁,一双惊慌的眼睛在周郁的胳膊上来回扫动。
周郁为了不使许萱担忧,赶忙卷起袖子露出包着的麻布解释:“就是这里,已经不疼了。”
许萱吸了吸鼻子看着从麻布上浸出的血渍,抬起手指轻摸着反驳:“你还说不疼了,这不是流血了吗?你当我是傻子吗?这么明显的血迹都看不出来吗?”
“萱萱,没…没…我没有,真的已经不疼了,这些血可能是这几天在路上颠簸的。”周郁忙柔声安慰,他不想面前的这个女人因为这点小伤而难过,如果让她看到背后的那道足有一尺多长的刀疤,岂不是更伤心。
许萱听完狠狠戳了下麻布,然后用带着无限柔情的口吻讲:“那就不能等养好再来吗?”
“我想早日见到你,等到下个月,就要冷了,我不想你在路上受罪。”周郁忍着伤口处传来的阵痛握住许萱的手指回答。
许萱红着脸把手指抽出,转身走到堂屋门口处去看升起的繁星。
周郁跟了过去,陪许萱看着这片,自己曾独自望了许久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