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世听到后轻声笑了一下,他伸手拿过布袋后揉成一团要往袖子里塞,然后又把它伸展开递给李衍解释:“你拿着吧,把东西放到里面会方便一些。”
李衍抬眼瞥了一眼神情自若的陈安世,仰脸露出明媚的笑容接了过去,她把两个手中的朹都装了进去后,转了转透着顽皮的眼眸后,倚着李安君的胳膊讲:“谢谢陈叔父。”
李家人及陈显皆被这声陈叔父惊到,四人面面相觑片刻,皆以为是李衍突然想开了。
人群中的气氛随之活跃起来,陈安世接过陈显递来的一个朹放在手心中摩挲着说:“显儿,我也不能立刻回家,不如跟着你去安容家叨扰一下,你上次不是说你们想听幽王、平王的故事吗?”
李安容听到后,先是狐疑的看向陈显,然后在陈显干笑的神情中瞬间明白了过来,赶忙热情的笑着邀请:“叔父,正求之不得呢,咱们快回去吧。”
一行人继续往五井里走,目之所及之处,皆是枯黄之色。
路边的槐树往下飘着树叶,有数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背着背篓或挎着篮子在捡树叶,对他们来讲,有了这些树叶,就多了份活到春天的希望。
走在最后面的李衍仰头望着幽远的天空愣了片刻,她也想像飞过的鸟儿那般自由自在,不受世间的束缚。
“怎么不走了,再不走可要落队了。”
“我…我这就走,你怎么没有跟安容兄长他们一起?”
“我年纪大了,跟他们年轻人说不到一起去。我看安君她们说的挺开心的,你怎么一个人看起了天空?”
“我基本上没有跟我们三家以外的人接触过,没有什么见识,整日里围着我阿母和家里的两个孩子打转。不像安君阿姊和迎儿阿姊,她们总能从安容兄长、李缓兄长那里听到许多新鲜的东西,我…我很羡慕她们。我以前跟迎儿阿姊最亲近,自从她跟张家兄长定了亲,开始忙着做嫁衣,我也不好再打扰她。她在空闲时,也会跟我聊张家兄长的喜好,说沅儿的趣事,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她。她们三个在一起时,说的东西,我更搭不上话。有时,我就会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李衍揉着手指没有再说下去,她有时会觉得长大一点也不好玩。
陈安世看着神情落寞的李衍,放慢步伐柔声安慰她:“即使如此,你们依旧是关系最好的姊妹,不然,她们在碾场上也不会帮你跟别人打架。”
李衍听后双眼闪着亮光,她快步跑到陈安世面前转过身,伸出双臂向前,迫使陈安世停了下来,随后看着他铿锵有力的说:“我还是想嫁给你。”
“你…你刚才不都喊我叔父了,不要再说傻话了,要是被外人听到,你这个小丫头还要不要名声?”陈安世不以为意的劝说着,亏的他刚才还以为李衍突然开窍了呢,他也不明白李衍能看上自己什么?
李衍认真的摇着头回答:“我后悔了,又不想喊你叔父了。既然你阿翁要你成亲,那你为何不和我将就将就呢!”
陈安世听后笑了起来,他揉着下巴好奇的问:“你个小丫头,你说的是怎么一个将就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