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都很惊讶,她们完全没有听到半点动静,甚至连迎娶新妇的队伍都没看到。
“我听孙婶母说,石布家不仅没有办婚宴也没有派人去迎娶,那女孩家离得远,是她的两个兄长直接把人送了过来,只简单的拜了堂,连祖坟都没有去祭拜。不是在那一片住的,根本就不知道。”宋云珠解释完,有些口渴的她端起放在左手边的水碗低头喝了起来。
许萱和李安君听后纷纷叹气摇头,她们既为石布新娶的女孩感到不公,但又感到无可奈何,依照石布家的条件,也根本没有钱可以大操大办。
喝完水的宋云珠再次想起了石布曾经说过的话,有些愣神的搅拌着碗中剩余的汤饼,一只眼睛不好的新妇该如何在那个斗来斗去的家中生活下去呢。
不过,这毕竟不是李家的事情,几人的心思很快又被别的事情吸引住。
虽然李安君嘱咐陈显不要把李衍的事情说给包括李安容在内的外人,可她还是忍不住在临睡前把这件事说给了正准备关堂屋门的宋云珠听。
已经猜测到的宋云珠夸张的瞪圆眼睛、捂住张开的嘴巴把李安君拉到芦苇席上坐下惊讶的问:“安君,你…你开玩笑吧,衍儿怎么可能会…会看到一个比自己大了那么多的男人,我觉得有些不可能。”
“嫂嫂,是衍儿亲口跟我说的,我怎么可能听错。不止你觉得不可能,连陈显也觉得有些荒唐。陈显说他叔父最近特别反感有人提他的亲事,让推后两三个月再讲。”李安君支起胳膊托住满是无奈的脸庞回答,弯弯的柳叶眉又皱到了一起。
宋云珠挨着李安君坐下轻声讲:“唉,这种事情谁也说不明白,既然陈显都这么说了,那你明天就去找衍儿说清楚吧,莫让她等的急了。”
李安君叹着气应下,次日刚吃完朝食,便匆匆忙忙的去了李充家里,对正在喂蚕的李衍说:“衍儿,我昨天问了陈显,他…他说陈叔父最近特别讨厌别人提他的亲事,想让你再等两三个月再讲。”
“安君阿姊,我知道了。”李衍继续往箩筐中撒着桑叶回答,平静的就像在听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
李安君见状担忧起来,她走过去拿过李衍提着的篮子开解道:“衍儿,你先应着伯父、伯母,他们说的人,你该见就见,反正见过后就说不满意,打发掉就行了,千万不要跟他们对着干。两三个月也很快就过去了,到时候再去问也不迟。”
“阿姊,我知道的。”李衍低声回应着,随后轻咬着嘴唇瞥了眼门外的阳光,她知道自己不能冲动,只是觉得有些难过。
李安君陪着李衍把蚕喂完,才告辞回了家,然后留在堂屋里帮宋云珠给许萱做嫁衣。
平淡的日子日复一日的重复着,一场难得的雨过后,便是七月。
桃树上的桃子和后院里的瓜先后熟了,除了送人了一部分,其余的全部留着慢慢吃。
许萱收到了周郁从会稽郡寄过来的信,她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扬起嘴角把周郁笑了一通。
日子有了盼头的杨花不再想着把许萱嫁到罗桥乡去,每当许山在她面前提一次,她就会把许山臭骂或者揍一顿,苦不堪言的许山只得暂时打消这个念头,盘算着在柳河乡上找个人家把许萱改嫁过去。
许槐曾经向许山提议过把许子养的豚和蚕偷偷弄死,这样就等于重新断了杨花的希望,到时候她自然会再次同意把许萱嫁到罗桥乡去。
幸亏许山只是贪财不是傻,气的他咬着牙根跟许槐打了一架,最终捂着被打肿了的脸跑回了家。
淡黄色的槐花悄无声息的在茂密的槐叶间盛开,李家雇人在地里捉了遍虫后又下了两场雨,便到了八月。
李家人忙忙碌碌的往地里运粪肥、整地,四五天后,终于把菘和芦服种到了地里。
由于整个夏季没怎么下雨,今年庄稼成熟的时间比去年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