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风打断他道:“这得看你们跟厨子怎么商量的,人家可以只包工,你们自己提前准备肉菜调料,也可以包工包菜,不过做什么菜市,大概一桌要多少钱你们得跟厨子商量好。”
“你的豆腐不便宜吧?”
“什么叫我的豆腐,那是我朋友豆腐坊里的豆腐,豆腐这玩意能有多贵?你从源头买豆腐没有了中间商赚差价,怎么算也比去市场便宜才对,你乐意要我就让他送,就当我帮朋友宣传宣传,不愿意要也跟我没什么关系,咱们谁也没吃亏不是吗。”
青年和老头对视了一眼道:“也不是不能要,但要多少没个把握。”
“看你做几桌吧,你们定大概要多少块,能多不能少多预备点,我让他送过来,你们用得完就用,用不完别弄坏弄脏我就让他再拉回去,冻豆腐也好卖的很。”
“对啊,吃不完的还能做成冻豆腐,我在南方待久了都忘了还有冻豆腐了,那这样吧,你让他每天送一槽豆腐来,吃不完的我都冻起来慢慢炖菜吃,十几年不回来,我对这口家乡味怀念的紧。”
“你们有这么多人吗?每天一槽豆腐会不会剩的太多了?”
“那你就别管了,你们怎么还不开始表演?”
“我们都在外面冻了半天了,你们的棚子呢?炉子呢?热水呢?烟呢?酒呢?我们冻的腮帮子都发麻了,刚才帮忙搭棚子可以不算钱,但站在这可是要算表演时间的。”
听到萧长风他们刚才竟然还帮忙搭棚子,青年顿时没有了责怪对方偷懒的想法,看来确实是自己这边耽误了时间,再看看院子西边的小房子,青年指着小房子道:
“你们先去房子里吹吧,我让人给你们生火取暖。”
“有柴禾我们自己来就行,让你的人忙自己的事吧,不然越指挥越乱了。”
“柴禾院里有,这院子里的东西你们用得着的可以随便用。”
萧长风带头就走,这次他是揽活的,大家也都任由他出头交涉指挥。
大出殡的悲伤凄厉很快就响彻了临近的大街小巷,忙乱中的孝服青年被音乐带动记忆,转瞬间记忆又化为了哀思,任由涟涟泪水打湿眼眶,周边的人也从音乐中知道了附近又有人没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晚上萧长风他们吃完了主家准备的饭,人家确实不差钱,直接给桌上扔了两瓶好酒两盒好烟。
萧长风去找了白天那个老头:“现在还不到八点呢,确定晚上不让我们吹了吗?提前说好了,我可不会给你们少算钱啊。”
老头进去问了一下那个青年,青年跟着出来说道:
“晚上别吹了,市里面不比村里那样大家都沾亲带故能互相忍让,钱也不用你少算,有能耐你们就使在白天,对了,你们戏班子就这么几个人吗?”
“我们这就算中等规模的班子了,我们的绝活更是没话说,你明天看看就知道了。”
“那我等着瞧。”
今天桌上的烟酒因为怕演出没人动,丰老头曾经说的一点没错,沾到钱的东西他们这伙人永远最公平,可这点东西不够分怎么办呢?
萧长风回去看到后说道:“今天这点烟酒算两份,老头子们谁乐意拿谁拿,要是明后天还有,没拿到的人就轮着拿。
人家要是以后给的少,其他人也别把这点东西太当回事,烟酒这玩意多了不算占便宜,少了也算不上吃亏,这次我谈的是给九百九十八块,咱们多拿点钱才是正道,其他事上都是旁枝末节。”
听到这次多出了小二百块钱,其他人顿时点头微笑,离家近,吃的好,一人几乎还能多分二十块钱,要知道挣的少的人一个月都未必能挣几十块钱呢。
夜色下,东方市场三蝲蛄的店面,一个蒙面人打开铁门扛起一大包衣服就跑,里面正在喝酒的四五个小混混面面相觑。
“啥情况?”
“不会是偷衣服的吧?”
“这哪是偷,这踏马不就是明抢吗?”
“草他妈的,还喝个粑粑,赶紧追啊!”
有几个小混混立刻抄起刀子棍棒起身追了出去。
店里还有两个小混混,一个问另一个道:
“咱俩怎么办?”
“咱俩继续喝呗,扛着那么大包衣服他跑不了多远就得被追上。”
结果酒还没喝两口,就见又有一个差不多打扮的蒙面人进来扛起衣服就跑,剩下这两人菜举着还没进嘴里,眼睁睁的看着人又光明正大的跑了出去。
筷子被使劲扔在地上弹的老高。
“艹,还吃个j8,快追。”
这两人一出来就看到一个扛着东西的人影从旁边的巷子拐了进去。
“在那,快追!”
一个高大的人影气喘吁吁的再次出现在店铺门口,再次打开门,用打火机把几个汽油瓶点燃每隔一段距离扔一个,如山一般的衣服正是最好的助燃剂。
熊熊烈火来的的猛烈而凶猛,火光灼烧着烟雾,远远望去仿佛半边天都被映的通红,市场的管理,附近的居民,警车,火警的警笛长鸣,越来越多的人员都在向事发地聚集。
“去救火!”
“快拉水管。”
“扔雪试试!”
“艹,快踏马去拉水管,谁让你搁这打雪仗的。”
仗势欺人也好,狗仗人势也罢,我还能治不了你们一帮小混混?咱们的账从现在开始慢慢算,放心吧,我会把你们连根拔起的,今天只是一个开始。
随着消防队的到来事态应该很快就会被控制,一个孤独的背影却逆着人流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