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民不可任意买卖、责罚,凡是参加集体劳动,需按规定,多劳多得,不可苛待。
而那些人,为了一己私欲,任由监工压榨良民。
修建堤坝期间,因受苛待丧生者,竟然高达千数。
天灾并未造成什么伤亡。
百姓们的劲敌,竟是人祸!
血色的指纹,在白纸上,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看起来触目惊心。
安乐侯的双手在颤抖。
就在昨天。
他还在梦想着自己的女儿成为皇后。
不过才过了一个晚上。
他便成为了众矢之的。
性命堪忧。
不。
他不能就这般放弃。
一定还有挽救的余地。
安乐侯面白如纸。
当最后一份状纸,彻底摊开在众人面前的时候。
全场一片哗然。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愁。
这份名单并不清白。
牵涉其中的,大有人在。
不一会儿,满堂朝臣便跪下了三分之一。
那些人,都是贪污案件的受益者。
数目之多,令人咋舌。
萧玉祁将手边的杯盏,狠狠地往地上一砸。
青灰色的石砖上。
褐色的茶汤溅了一地。
青铜茶具砸向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仿若警钟,重重地砸向了每一个人的心尖。
“这便是百姓们的父母官,我天虞的好儿郎,一个个地,为了一己私欲,不顾百姓安危,损害我朝声誉,痛失民心,你们……你们!”
萧玉祁大手一挥,气急攻心。
“来人,将名单上人,统统抓起来,打入天牢。”
以段承之为首的羽林卫迅速进殿。
一时间,呼救声,大呼冤枉之声不绝于耳。
萧玉祁根本不讲情面。
他这一招,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场面,由嘈杂到安静。
不过须臾。
萧玉祁趁热打铁,再发出一道指令。
“寡人素来明白,水至清,则无鱼,水浑鱼多,腌臜之事便更多,为了肃清朝堂,更正国纲,寡人暨今日起,正式设立监察院,百官可相互行使监察之责,互勉互助,共同肩负起天虞的太平盛世。”
“监察院?”谢太傅问道:“此前从未听陛下提过,若是建立监察院,让百官实行相互监察之责,那么,监察院又该由何人负责?何人主事?”
他这一问,算是问到了众人的心坎上。
萧玉祁道:“想必诸卿已然听过,寡人在北境,推行了一种崭新的制度,名为科举制。”
有人点头:“不错,却有此事,以试题考核,筛选出具有真才实学之人为官主事,确实能够更好地选拔人才。”
“或许有不少大人以为,寡人此举,只是为了打压世家,推举平民,其实非也!”
萧玉祁循循善诱,地上的茶渍被宫婢们迅速清扫干净。
一尘不染。
萧玉祁看着留下的众人。
继续说道:“科考,并非只有贫民可以参加,世家子弟亦可!”
“烦请陛下细说。”
“自古以来,嫡庶尊卑,长幼有序,乃是亘古不变的规则,可嫡或长,都是真的具有真才实学之人吗?若是诸卿家中,不论嫡子或是庶子,皆能以自己的真才实学,通过科考,正式入仕,诸位大人,可觉得荣光?”
这……
他们倒是从未想过此事。
若是能够满门荣耀!
啧啧啧。
那确实是一件值得夸耀之事。
“寡人有一策,诸卿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