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破天当着法庆的面,掏出烟来点上,眼圈缓缓的升起。
“我以前听过一种人手制成的法器。”算破天道。
密宗佛教确有一种人手制成的法器,他们认为人的身体最接近佛性。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手持佛号,就是积满灵气的容器。
通过用人手做成法器,可以更好的与佛沟通,领悟佛法真谛。美其名曰是一种为了追求佛法的至高境界而做出的牺牲。
当算破天说出这句话时,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过了一会,法庆嘴角微微上扬,却带着一股寒意。
“松树最耐严寒酷暑,四季常青,蛟龙泪寒冷异常,能冻开三魂七魄,使其分离。松树又在这常年受香火洗礼,灵气十足,制蛟也是合情合理吧。”
算破天道:“很合理。”
见算破天不反驳,法庆又不以为然问道:“建寺的时候在墙角垫尸,这你不会也知道?吧”
以前旧西藏修建寺庙,常会在墙角垫尸,以活人充当寺庙的庙灵,这算破天确实不知道。
见算破天一头雾水,法庆眼神中透着癫狂的光芒,大笑道:“你一定想不到我为了锁住那蛟龙,在地下埋了无数婴儿,他们的纯净与无辜,才是最强大的力量,才能束缚住她。”
他的脸上带着扭曲的兴奋,仿佛在诉说着一件无比荣耀的事。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指着脚下的土地,指尖微微颤抖,表达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算破天听完,脸上没有惊恐,只剩下愤怒:“你个狗东西!你简直丧心病狂!”
听到这些还能忍着不骂人,那就不是算破天了,不对,是不能是人了,所以造了口业就造了。
法庆置若罔闻,依旧疯狂地笑着:“为了我的大业,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你的大业只不过是你在明朝过得很好,现如今不受朝廷待见了,你就受不了罢了。”
算破天又说到了法庆心坎里,他在明朝时住在宫里,吃的好住的好。过习惯了所谓的贵族生活,所以他崇拜朱元璋。
现在他到了北魏,外来的和尚不受本朝青睐。过得不温不火甚至有些差,他又怎么能不心生怨气,所以他痛恨北魏朝廷。
加上确实朝廷无度,百姓民不聊生,这才有了他这妖僧乱世,涂炭生灵。
“呵呵,那又怎么样?你能拿我怎么样?”法庆看着一旁被松树束缚住的杨鼎峰挑衅道:“他被锁住,屁用没有。你?你能对付这些活尸?”
既然算破天不吃这套,法庆索性不装了。
“你知道什么是独阳不活吗?”算破天边说话,边双手掐诀。
这次轮到法庆一头雾水,不光是他,杨鼎峰也不明白算破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么多枉死的活鬼,那么多生魂阳魄还飘荡在这院里。活鬼属阴,生魂属阳。阳就是火,你明不明白?我刚刚弄个御邪的结界,只是为了不让活鬼的肮脏之气和血污弄脏。”
这么多的活鬼,加上一个妖僧和一个有真仙在身的杨鼎峰,自己唯一一个阳气充足的人如果被弄脏,那再想施展任何术法就不可能了。
算破天说完这些,嘴里开始小声嘀咕,随着嘀咕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干燥起来。
法庆惊愕地看着,算破天的指尖开始有了异样。起初只是一丝若有若无的热气,紧接着,那热气迅速膨胀,仿佛有一股磅礴的力量在指尖凝聚,竟感觉到了一股热浪。
那热浪之中,竟好似有一把无形的火在燃烧。火焰虽无形,却能让人清晰地感受到它那毁灭一切的气势。
“你用自己的阳气为引子,聚集了刚刚的那些阳魂?”杨鼎峰不可思议地道,他想不到算破天居然料敌于先,已经在开始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算破天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这聚集了阳魂的阳火,虽然不能斩杀活鬼,却能烧断束缚杨鼎峰的松树,火最克木,任何时候都一样。
任何时候都在算破天的算计之中。
法庆刚刚还不可一世的眼神已经变成了仇恨与怨毒,在他怨毒的神色中,算破天轻轻一挥,束缚在杨鼎峰身上的松树枝悉数被烧断,杨鼎峰却没有任何痕迹。
“你…”法庆已经说不出话来,形势瞬间逆转了。
“你或许你说的对,各行其道才是天道,但滥杀无辜一定不是。”算破天说完话还是一如往常般站住一动不动,他知道,剩下的杨鼎峰可以解决了。
杨鼎峰活动了活动筋骨,他不明白算破天既然已经占了优,为什么还不赶紧破了这松锁妖龙局,自己的心还揪着呢。
不过现在的他,对付活鬼足够用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