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冰凉的镰刀刀锋贴在了他小麦色,细腻的手背皮肤上,刀锋冰凉传来的触感他似乎感应到了。
又好似没有感应到。
他只是习惯性地抽回镰刀,将镰刀勾住的一切事物割掉。
只是这一次,他听得再熟悉不过,割稻秆而响起的呲呲声没有响起。
而是一道细微丝滑,宛如切割上好丝绸的轻声传入祝乐耳内。
一道血线随之镰刀抽动从祝乐手背浮现,红艳的血从中流淌滑落,滴在柔软黑泥地里,为土地带来绝美的养分。
祝乐眼神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稻秆。
怎么还没掉啊。
怎么还站立在我眼前啊。
祝乐弯下腰,又割了一次,他将稻秆放好时,看见稻杆有点点滴滴的红色。
祝乐眨了眨困惑的眼睛。
这灵田还有红色的稻杆吗?
新品种的灵稻吗?
“圆真,你受伤了。”不知何时,净回出现在祝乐身旁。
祝乐神色愕然地看向净回,他看见净回的手,指向了他的手。
祝乐低下头,他看见了自己右手手背,红艳鲜明的血正汩汩流出,他左手手腕擦拭,右手手背的鲜血彻底与汗水融为一体。
那份鲜红依旧耀眼。
血线不知何时扩大了,手背上还能看见那一抹乳白之色。
那是纤细的白骨。
迟缓的疼痛感知这才传来。
痛。
确实痛啊。
祝乐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背。
虽然痛,但是自己能承受的小小疼痛。
祝乐抬起头,他笑道:“是啊,净回上师,我受伤了。我原以为,我不会受伤。”
但,还是和以前一样,还是伤到了自己。
不过没事。
祝乐说:“不好意思,净回上师,是我失误了,我做些简单的包扎,我再继续干活吧。”
净回摇摇头:“不用了,圆真。你可以回寺院休息了,我会让净能带你去涂抹一些创伤药膏。
今日你的修行到此为止,不用再干活了。”
祝乐神情呆愣,他没有说话,只是扭头看着自己的这一亩灵田。
这亩灵田遍地放着他割好的稻杆,而现在只剩下他眼前不多的灵稻了。
祝乐粗略数了一下,就剩六分之一左右的灵稻了。
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割完这一亩地了。
现在就走?
不用干活了?
听上去似乎很好,很轻松。不再辛苦,劳累身体。
但是。
祝乐摇摇头:“不,我不想走,我要割完这亩灵田。”
净回冷哼一声,他神情严肃:“我再说最后一次,你已经受伤了,不能再割稻了。”
祝乐目光倔强地直视净回:“我不走,我受伤了,但我伤得不重,我能割完这亩灵田。我要割完灵稻。”
“你受伤了,这不是儿戏,你要注重你的身体,你该走了!”
祝乐沉声道:“我不走,这是我的灵田,我要割完灵田里所有灵稻。在这之前,我绝不走!”
就剩这么一点灵稻了,为什么要走!
就因为我受伤了?
不。
这点伤痛算什么东西。
我就要是割完一亩灵田的灵稻。
我不需要谁来关心我的伤势如何,要不要休息。
我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
就差一点,我就能完成了。
在这种紧要关头,我决不能走。
坚决不走,死也要割完灵稻!
“你不从我的命令,你可知你这样会犯了寺院戒律。”
祝乐勃然大怒:“如果不从净回上师你的命令回去休息就是犯了戒律。
那么我宁愿犯了戒律,我也要割完眼下,我最后的灵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