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为何先前跟随别人做事的人,后来独自经营时,只要稍有不顺就会立马放弃止损的原因。他们尝试过旱涝保收的固定收入,也断不会如傻子般接连亏损银子。”
“其实,独自闯荡的人也会屡屡不顺,但,他们又很清楚不顺才是正常的,自也不会轻易放弃。要细说起来,也是思维方式不同吧。”
“可恰又是思维方式能将一人完全困住,使其寸步难行。就拿我们眼前正在与布衣女子较量的那两位彪悍男子来说吧,我虽不知他们的武艺是从何处学来,却也能从他们身上看出护院的影子。”
沈安若,不解道:“你的意思是,做过护院的人就犹如酒楼伙计,只会遵令行事,不会变通?”
齐麟微微摇头道:“并非不懂变通,而是更容易固定在某种思维模式中。”
“安若,你细想一下,通常护院要面对哪些人?又会对哪些人动用武力?”
沈安若,弱弱道:“北疆境内并没什么显赫的府邸,身为护院也会接触普通百姓多一些。”
齐麟,道:“无论是面对前来闹事的地痞无赖也好,还是普通百姓也罢,身为护院也会毫不犹豫地直接冲上,他们不需要考虑什么战术和谋略,亦无需考虑什么谁对谁错,只需一股脑地恶拳相向。”
“倘若,他们真到了战场,也与普通士卒无异,短时间内也是无法成为统帅的。至于,后期改造或培养他们...就不知我们的王妃大人是否有那份功夫和能力了...”
沈安若,诧异道:“为何要问我有无那份功夫和能力?这种事,你不是最擅长吗?”
齐麟,勉强一笑,“我虽擅长,却也不想将时间花费到木讷之人身上。若让我选,也定会选场上的布衣女子加以培养。”
沈安若缓缓望向布衣女子,过了良久,才道:“我并不觉得她有什么特别,只是她的那双眸子让人不由生怯,似有几分可怖。”
齐麟,说:“你之所以会觉得可怖,是因为你完全看不透她的下一步举动。假如,同样有一人挥舞着短棍,可这人的眸光中却透着怯懦,试问你还会怕这一人吗?”
沈安若缓缓摇着头,“怯懦已显,必也不会再被人重视。”
齐麟欣慰点头,道:“你再看看场上的那两位彪悍男子,若你仔细观察也定能看出他们除了生扑和生擒,就再无其他招式,亦无任何技巧和变化。”
“或许,起初确能唬住人,但,时间一久察觉出了他们的规律后,自也不足为惧。”
沈安若,强调道:“这不也正能衬托出顾念才是千里挑一的良将吗?”
齐麟,讥诮道:“顾念乃我北疆暗网头目,若真在场上败下阵来,岂不也折了母妃的颜面?”
“不是...”沈安若,当即道:“你这也太双标了吧?顾念就该承受更多吗?这显然有失公允!”
齐麟,笑道:“如果我告诉你,他的腰间也藏着一柄软剑,且剑法也差不到哪去,那你还会这般想吗?”
沈安若一脸惊愕道:“他也学了和你同样的剑法?可我并没有看到他出剑呀...”
“他根本就不需要拔出腰间的软剑,徒手便可夺得头甲。”齐麟,说,“他本就强于所有人,一旦出剑也等同于自取其辱。”
沈安若,道:“这也是你不喜欢他的理由?”
齐麟,微微摇头道:“堂堂北疆暗网头目,却偏要和普通百姓争胜负。本王不戳穿他,已算仁至义尽...难道,他还真想让本王钦点他为武状元不成?”
沈安若再次望向顾念,眸中已无了先前的光亮。
——凡事说破后,自也无了光鲜和新奇的一面,反倒会给人一种乏味感。
“那...我们现下该怎么办?还让他们比斗下去吗?”
齐麟缓落眉眼,轻声道:“已无任何意义了。”
说罢,他便对着场上四人高声道:“本王宣布,尔等四人皆入三甲,无需再分出胜负。”
场上四人相继看向齐麟,除顾念外,皆绽出一脸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