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一个灾星!”
“倘若不是当年我忍着难过将人送走,收养了承欢这个福宝,咱们谢家,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医院走廊上。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压低了声线,咬牙切齿道:
“文茵刚怀上她,你父亲突然就去世了,要生她的时候我又莫名其妙重病,文茵更是难产大出血,差点死在手术台上……永琮,你现在把这个祸害接回来,难道就不怕给家里招灾嘛,啊?”
老太太的声音十分威严强势,质问眼前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
“妈,接她回来是文茵的意思,我不能不听,更何况……”
“够了!”
谢永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太太打断。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这个灾星我不认!我的亲孙女,永远只有承欢一个。”说着,将一旁低垂着眉眼,十分娇贵柔弱的女孩揽入怀中。
“奶奶。”
谢承欢声音里带着哭腔,将头埋进谢老太太怀里。
“ 乖,别怕。”
“我的承欢永远是谢家最宝贝的小千金,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挤走。”谢老太说。
娇养了二十年的女儿,今天才知道是被母亲调换过来的。
谢永琮的心情很复杂。
但看到她红了眼眶,还是不由得心疼。
周围安静下来。
一颗小脑袋从走廊拐角处探出来,漂亮的小脸不施粉黛,美的惊人。
谢惊鸿嘴里叼着个棒棒糖,漂亮的眸子里透着几分野性。
几人的对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自小在九华山道观长大的她,在几小时前被谢家的管家接到这里,说她是北城谢家的千金,她的母亲刚得知她的消息,便受了重伤。
生命垂危,想最后见她一面。
谢惊鸿得知这个消息也是极为惊讶。
原以为是什么狗血真假千金抱错的戏码,如今看来,自己在那荒僻道观长大,竟是眼前这所谓的亲奶奶一手促成的。
这雍容华贵的老太太,张口灾星闭口祸害的,听的她反骨野蛮生长。
“老夫人,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你还在这儿搞封建迷信呢?”
她叼着棒棒糖,揉着耳朵走过去,慵懒散漫。
原本还在温柔哄怀里爱孙的谢老太太,闻声脸色骤变。
看向谢惊鸿的时候,眼里慈爱消散。
“你不要过来!”
她冷冷沉声呵斥一句。
同时护着宝贝似的,搂紧了谢承欢后退一步,转而看向谢永琮。
“你看看,这祸害说的什么话,像个荒山野岭长大的野人,一点教养都没有。”
谢永琮也是微微一惊,没想到谢惊鸿会这么直接怒怼。
刚见到谢惊鸿的时候,他一眼就从这孩子身上看到妻子年轻时候的影子。
那眉眼几乎和陆文茵一模一样。
谢永琮刚要说话,却见谢惊鸿微微咧唇笑了。
“我是不是在荒山野岭长大……您,难道不知道?”
她拿掉嘴边的棒棒糖,歪头笑的明媚极了。
这一笑如阳光穿透厚厚云层,在天空炸裂出一道光亮,美而耀眼,即便是一身简单的粗布麻衣,也遮挡不住她的浑身散发出的光芒。
她觉得这老太太真挺好笑。
“惊鸿,不要这样跟你奶奶说话。”
终究是有着血缘关系,谢永琮看谢惊鸿的眼神,相对温和。
“我可不是这祸害的奶奶。”
谢老太听到儿子的话,显得非常激动,立刻出口反驳。
“祸害?”
谢惊鸿微微皱鼻一笑。
“我才刚救活了医生们都束手无策的她,你倒是说说,我是福,还是祸?”
她的一只手里还捏着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的正是她刚才用来救人的银针。
没有直接称呼“妈妈”,是因为她现在不知道,病床上躺着的人,对自己会是个什么态度。
看到谢惊鸿手里散发着寒光的银针,谢老太欲言又止。
谢永琮看向谢惊鸿的眼神更柔和了些,缓步朝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