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这话的是自己的亲娘,朱瞻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道:“你奶奶也是为了太子好,太子和你亲近,平日里你也要多多劝说太子。”
朱予焕乖巧应声道:“爹爹放心,焕焕明白的。”
朱瞻基有些感慨,拍拍女儿的手,道:“你弟弟一贯对你敬爱有加,就是贵妃和嘉嘉也比不上你,以后有你的好日子。只是不要忘记,你们姐弟两个都是爹爹的孩子,你要对他多多上心才是。”
朱予焕反握住朱瞻基的手,道:“焕焕明白。弟弟是太子,将来要挑起天下的担子,身为皇室公主,焕焕也理应多加辅佐弟弟。”
朱瞻基见她能够明白这一点,十分欣慰,道:“你能这样想便好。”说罢,他对王瑾道:“你让人将先前西洋各国送来的珍奇礼物送到坤宁宫,尤其是西洋香料和象牙宝石,顺德公主用得上。”
“是。”
朱予焕晃了晃朱瞻基的手,道:“爹爹待我真好。”她说完又想到什么,道:“我听务农寺的人说了,爹爹在暖房里养蛐蛐儿,所以我特意问了问,听说喂豆腐渣便能将蛐蛐养得又肥又大,要是有更好的,喂蚕蛹粉最佳。”
朱瞻基见女儿如此细心,更加高兴,随后又叮嘱道:“这事可不要让你娘知道了。”
朱予焕心中好笑,嘴上道:“爹爹不必担忧,娘如今忙着将宫人们的诗文编撰成册,不然便是在处理宫务和善堂的事务,无暇兼顾其他呢。”
朱瞻基微微一愣,恍惚片刻才反应过来,开口问道:“爹爹怎么记得这是许久之前的事情……”
“正是因为娘将诗文编撰成册,众位娘娘和女官们都奋笔疾书,时不时就拿到坤宁宫中请我娘点评呢。”朱予焕笑眯眯地说道:“这么多的诗文,娘也不希望它们变成沧海遗珠,自然是勤勤恳恳让人修改编撰成书,哪有其他空闲呢?况且爹爹是天子,镇哥儿都常说,天子行事自有道理,娘怎么会过多置喙,爹爹就放心吧。”
先前有个名为陈祚的御史劝谏朱瞻基少去游猎、多开经筵,没想到刺激到了朱瞻基的神经,认为陈祚是在暗讽他“读书不精”,若非当日有个名为陈循的学士劝解了几句,恐怕朱瞻基要直接命人杀了陈祚。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朱瞻基直接给陈祚和一家十几口人一起下了大狱,到现在都没放出来……前有李时勉,今有陈御史,此情此景,换成是谁也不敢开口啊。
大抵是因为朱予焕的影响,加上朱瞻基有不少其他的妃嫔,去坤宁宫的次数屈指可数,近年来胡善祥也往往只说些场面话,主要将心思都放在了后宫的妃嫔和女官们身上,让朱予焕十分欣慰。
朱瞻基回想一番,自从马场上皇后和贵妃因为女儿起了争端,自己便更少去皇后宫中,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听到过他最讨厌的皇后的声音。
若非节日祭典还要和皇后一起出现,他几乎都要忘记这宫中还有胡善祥的存在。但今日听朱予焕这么一说,这才发觉这宫中上上下下,似乎也只有他厌恶皇后,便是孙贵妃也从未在他面前说过皇后的一句坏话。
朱予焕见朱瞻基不说话,这才接着道:“娘到底是皇后,当以后宫为重。况且爹爹是一代圣主,御下有贤臣良将,何须后宫劝谏?”
朱瞻基闻言有些好笑,道:“怎么说来说去都是在夸爹爹?”
朱予焕撒娇道:“爹爹可不要忘记带我去上林苑,我还想看务农寺的成果呢。”
朱瞻基被女儿摇晃手臂,便顺着她的话道:“好好好,君无戏言,爹爹一定带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