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言并未放弃,试图稳住兵卒们,来迎接后面汉军的冲击。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营寨大门前依然空空荡荡,汉军的一兵一卒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只有那漫天飞舞的红色火球,轰击着这混乱与绝望的营地。
虞言的亲卫跑到跟前,苦苦劝慰道“大人,走吧。人都跑光了!阵地保不住了!”
虞言无奈摇头苦笑,悲叹道“原以为吕布没来,戏志才没来,我能十拿九稳拿下这个小皇帝。没想到呀,如今的大汉,如此人才济济了吗?!爹,孩儿败了,不能替你报仇了!”说罢,怒叹一声,调转马头,狂奔疾驰而去。
贾诩、庞统站在山顶投石车阵地,望着谷口那熊熊烈火。庞统笑问道“贾大人,我们真的不用派人去夺营地吗?”
“敢不走的,贾某佩服他!”贾诩轻蔑地笑着“黑灯瞎火的,容易误伤自己人,我等就给他狂轰乱炸一夜,给够他们恐惧,等到攻打金城的时候,让他们见到火球就发抖,哪里还敢守城。”
庞统鼓掌夸道“对人心的拿捏,贾大人,可真的是登峰造极。”
“彼此彼此,庞大人!这里面的计策有你的一份。”贾诩拱了拱手,但是人依旧望着谷口的火海,一脸享受的欣赏着,这只是他报复的开始。
韩遂还想反扑,试图组织大军在榆中与汉军决战,但是面对毫无斗志的西域联军,韩遂知道已无可能。若不是现在回到西域的路被马超和马岱堵住,他们可能已经连夜跑路。
此刻,韩遂才意识到虞言前面的分析不是危言耸听,大汉军是真的想将他们包圆,消灭在金城地区。韩遂率领大军狂奔了一夜,逃出一百余里,直到几波刺侯汇报汉军没有追来,韩遂才放心停下休息,命令大军休整两个时辰再出发。
韩遂席地坐在路边,拿着水带猛灌着喝水,突然他愤恨地将水带扔在地上,愤愤骂道“妈的,这是瞧不起老子!老子那点不如马腾了!老子定会给你们好看的!”
汉军不来追,明摆着就是看不起韩遂,任他怎么跑,也逃不出汉军的手掌心,汉军将他们视为瓮中之鳖,随意取之。
韩遂回到金城三日后,大汉军才缓缓到来,八万大军带着十几辆投石车,将金城围得个水泄不通。
贾诩打马到城前,喊话道“大汉天子口谕,请虞言一叙!”
在韩遂等人诧异的眼神中,虞言走到城垛前,答道“虞言在此,大汉天子有何话要说?”
贾诩做了一个手势,严颜弯弓搭箭,将一支带着信笺的利箭射上城头。贾诩继续说道“奉陛下口谕,与虞先生天水一别,未聊尽兴,对先生甚是想念,特书信一封,以示想念。望有缘与虞先生能再见面,把酒言欢!”
这封信并不是贾诩所想计策,是在大军出发前,刘辩特意命人给到贾诩进行代为传话的。天水之围,让刘辩吃尽苦头,更主要的是连带伤了甄宓十指。做为男人,他可以吃亏,但是自己女人受的苦,他要讨回来。
刘辩知道这封信会给虞言带来猜疑,他就是故意恶心虞言,谁叫虞言欺负了他的老婆。刘辩要看看在城破之前,他会不会死于盟友之手。到底是汉人不值得信,还是游牧异族更不值得信任。
虞言听完,拍手称赞,“好阴毒的皇帝呀,也的确是个人物!”
严颜皱眉不悦,弯弓搭箭,对着虞言就是一箭,好在距离够远,虞言看清来箭,一个侧身避让过去。严颜在城下骂道“汉贼叛徒,你有何资格污秽陛下,本将军一定擒得你,献给陛下处置。”
虞言放肆大笑,也不与严颜斗嘴,只是从城柱上取下利箭,交给韩遂说道“韩将军,这个就交给你了。”
韩遂敢想接过来,还是克制住了内心的渴望,佯装大度说道“人家大汉皇帝,写给你的,我怎能先看呢?还是虞先生你自己看吧。”
虞言讥笑着摇了摇头,将信封取下,递到韩遂面前,说道“我与大汉皇帝只有世仇,没有其他可言,不存在书信往来。”
韩遂并不知道天水城围困的具体情况,只是知道虞言带领乌桓部落四万大军围困天水城六天六夜,没打下一个小小的天水城。中间更是传出很多光怪陆离的故事,什么会飞的灯笼,什么神冰封城。
然后乌桓军撤退不到十日,就被汉军火速灭族。说韩遂没有怀疑虞言是不可能的,但是看到在榆中时,虞言殚精竭虑思考着怎么抵御汉军,韩遂又觉得是自己胡思乱想想多了。
现在金城被围困,如此危难之际,大汉皇帝突然给他传递书信,显然这是明显的离间计,但是对于背盟杀兄的韩遂来说,不看此书信他将彻夜难眠。
看着眼前的书信,韩遂终是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把接过书信,佯装盛情难却说道“既然虞先生与大汉皇帝是世仇,无心查看,那韩某就代劳了!”
韩遂快速地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普通的纸张,上面刘辩写的话也都是在普通不过的客套话和恭维的话,称赞虞言的聪明才智,如何让他在天水苦不堪言,表达了对他的欣赏。
韩遂越看心里越打鼓,两军交战都是生死相搏,面对差点要了自己生命的对手,刘辩居然满是夸赞和赞美之词,这怎么也不像是对对手说的。
“难道是虞言一直在演我?!虞言是大汉的奸细?!”一颗怀疑的种子种下,便会疯狂的发芽疯长,最后缠绕住韩遂的脑海,虞言是奸细的声音一直挥之不去。
虞言观察到了韩遂怀疑的眼神,他知道,他在韩遂的心中已经完了。虞言直接没管信笺,对着韩遂告辞道“韩将军,没事在下就回书房思考应对之策了!”
还在恍惚中的韩遂,忙应声同意,直到虞言走到台阶处,韩遂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虞言的信笺未还给他,他刚想喊住虞言,虞言已经转身消息在城楼台阶。
“哎!”韩遂烦躁地叹着气,将信笺收入怀中,望着汉军大营,一脸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