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金和陨星向前走,零碎的记忆碎片化作言语指明了一条道路。
黄泉站在那里,凝视着漆黑的大日。
“真是许久未见。。。如今你仍然行于自己的道路上,埃格会很开心的。”
“怎么?哥们,你们之前也认识?”
“在给公司投递简历之前,我一直在为埃格处理各种事情,那时候见过。”
“哦?处理什么事情?”
“祂懒得干的所有事。”
“好吧。。。看来你还挺忙的。”
“你是。。。【游荡】的眷属吗?”
“没错。”
“也是,能自由进出这片死地的人可不多。。。不过【游荡】有一个算一个。”
黄泉看了看手腕上的黑色绷带。
“希望能让我走到结局吧。”
“砂金,你有啥想问的吗?【虚无】的令使就在你眼前,等待你的疑问。”
砂金看向黄泉,对方也在盯着他。
“【虚无】也会向人投下视线吗?”
“沉眠无相者从不瞥视任何人,祂无貌无形,更无意志可言。。。【虚无】平等地笼罩着每个人。”
“只是有些人在祂的阴影下走得更远,沾染了更多的【无】。。。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朋友,你真的让我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所以。。。如果没有陨星救我一命,这里就会是我的终点,死后之地?”
“这只是一场转瞬即逝的梦,【Ⅸ】的万千表征之一。。。在【虚无】的见证下,我们在此短暂停留,然后行向各自的方向。”
“看来我的【死亡】本已注定。。。不过你是否也是陨星曾说过的那种。。。踏过死亡之人?”
“算是吧,我曾见证过无数生灵的离去,见过一个又一个星辰消失,至于我自己。。。早已不知生与死为何物。”
“还有,既然目的已经达成,我想你可以更坦诚些。”
“什么意思?”
“你在乐园的表演十分精彩,虚张声势。。。单纯但实用的技巧,骗过了几乎所有人。”
“不会有人想到,你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不惜押注自己的生命,只是为了再度确认一个看似早已被否定的事实。。。。。。”
“不过,也有不少人仍然对你的行为抱有疑虑。。。毕竟他们并没有用尽全力。”
“至于那个事实。。。【匹诺康尼的梦境中并不存在『真正的死亡』】。”
“。。。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触及那个比连环凶案更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才能借【梦中的死亡】去往那里,在这场盛会中,人们时刻寻求的那片应许之地。。。。。。”
“。。。钟表匠的遗产,真正的【匹诺康尼】。”
“噗。”
“陨星,你笑什么?”
“我在笑,一个常识般的错辩,却绕进去了这么多人。”
“呵,是啊,真的是个常识一般的错辩。。。但算上我,这么多的人都跳了进去。”
“是啊,回头想想。。。梦里也并非不存在【死亡】。”
“。。。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也未曾料想,自己意外得知的某件事,会成为串联一切的关键。”
黄泉看了看右手,绷带上蔓延出的花纹像纹身一样绘满了整条手臂。
她的记忆还很清楚。
“是【那个人】的身份,对吧?”
“看来你也知情。”
“我不能确定,但我愿意赌那个可能性。”
“很显然,你赌赢了,一如既往的好运。”
“如果你没有被一刀差点砍死就更完美了。”
“不用你说,我现在就是出去了也还是重伤,对吧?你仅仅保下了我的命。”
“没错,所以做好回去养伤的准备吧,或者我给你找个【医生】?”
“你指上次那个绷带怪物?她的外科手术技术确实很好。。。不过她好像不管伤员养护。”
“【司书】听见你这句话大概率会把你切成【素材】。”
“还请不要告密。”
“我懒得给自己添麻烦。”
“得了,回到原来的问题吧。”
“。。。【命案】是个好借口,但还远远不够。即便匹诺康尼真的存在那么一两起谋杀,影响的也只是极少数人,掀不起波澜。”
“这片美梦并非汪洋大海,而是一座孤岛。家族用【同谐】修筑堤岸高墙,隔绝外界,守护人们不会在大海中溺亡。。。。。。”
“。。。同时也借助这道【隔绝死亡】的壁垒,将不为人知的秘密埋葬于深海中。在没有痛苦和伤亡的美梦里,那些秘密也会永远不见天日。除非。。。。。。”
“除非有人去往壁垒的另一边。。。。。。”
“。。。并且能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