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瑞希不安地扫视着莫林的脸,像是企图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一些端倪。
正当她还在犹豫时,方才离开的男人重新回到了这里,手里还提着那把柴刀,不同的是,此时的柴刀还在不断向下滴着鲜血。
“把门打开,动作快一点,教廷的人已经找过来了。”他提着刀走进牢房,贵族孩子们随着他的靠近不断后退,直到所有人都紧贴在一起。
男人手起刀落,很快砍中了第一个倒霉蛋,鲜血喷洒出来的时候,尖叫声响成了一片,无法分辨声音是从谁的嘴里发出,场面顿时陷入混乱之中。
莫林还在观察着伊芙瑞希的状态,发现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混乱一片的血腥场面,丝毫没有他印象里的样子。
这边两个人的无动于衷很快引起了注意,男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脸上身上满是血污。
男人满脸横肉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将柴刀悬在了伊芙瑞希的头上,同时观察着莫林的反应。
莫林却露出了一个十分可怜的表情,抬头看着男人:“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为什么?”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哼一声,“我要让你们这些上等人感受一下绝望。”
“原来是这样,看样子你真的非常绝望吧。”莫林语气中满是对男人的理解和同情,“绝望到即使付出代价也要进行巫祭。”
男人闻言皱起了眉,举着柴刀的手也缓慢放了下来:“代价?”
“嗯?你不知道吗?下等人污浊的灵魂没办法进行纯粹的巫祭,强制执行只会折损灵魂。”莫林露出一个同情的表情,“教你巫祭的人没告诉你这件事吗?”
“你……你胡说!巫祭可以擢升我的力量,可以站在和你们同等的地位,可以撼动教廷!”或许是男人自己都觉得说出的话难以实现,气急败坏地冲着莫林挥舞着柴刀。
“真可怜。”莫林露出了一个看上去十分真诚的微笑。
柴刀停在了他的脑袋上方,男人的血肉在皮肤下不断涌动膨胀,最终冲破了皮肤爆裂开来。
血水如雨一般落满了牢房,浇洒在活着或是死了的人身上,浇洒在上等人或是下等人的身上,也喷溅在了莫林依旧微笑的脸上以及伊芙瑞希呆滞的脸上。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直到那把柴刀落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众人才反应过来。
“你……你做了什么!”瘦竹竿手里还钳制着刚刚逃跑的贵族,此时完全把贵族当成了盾牌挡在身前。
他做了什么?不过是在脆弱的自尊上狠狠踢上几脚罢了。
莫林刚准备上前,却听到柴刀碰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回头发现,伊芙瑞希已经将柴刀握在了手里。
她的脸上沾着的血液顺着她的脸不断流下,无神的灰色瞳孔透出一丝癫狂,此时正扯着嘴角笑着。
莫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也正是此时,伊芙瑞希握着柴刀冲向了瘦竹竿,并在即使有人盾的情况下依旧挥出了刀。
几乎是单方面的无差别屠杀,比起刚刚的尖叫声,此时多了一种近乎疯狂的笑声。
直到所有人都躺在了地上,那具娇小的身体才终于停了下来,耸动的肩膀表明了她此时正在喘息。
伊芙瑞希回过头,头发被血肉糊在了脸上,但比起刚刚眼神平静了不少。
“你说你有办法是吗?”
非常平静的发问。
回应她的只有与她对视上的眼神。
伊芙瑞希揪起衣服擦了一下脸,破损的衣物下很容易就看见了她纤细的腰杆,柴刀也在此时贴上了莫林的脖子。
此时的她完全有了女反派的气势,看样子她的力量就是在这次事件中觉醒的。
莫林将脖子上的柴刀轻轻推开,原主应该和他做了一样的事,但是没能限制住伊芙瑞希所以被一起砍掉了。
柴刀落到地上,伊芙瑞希脱力半跪到了地上,她身上不断闪烁着光芒,莫林知道这是她身上的神恩发作了。
所谓“神恩”,不过是教廷的命名。伊芙瑞希身上的用人话来说是属于诅咒一类,教廷居然把神罚也归类于神的恩赐,真是可笑至极。
“你……叫什么名字?”
“莫林·帕西奥。”
“原来,你也是个恶党……”
伊芙瑞希闭上了眼睛,整个人落到了莫林的怀里,莫林只是坐在血泊里,抬起了脑袋。
“掌管巫祭的巫神,牺牲之途的指引者,我以谦卑之心向你乞求交换。”
“以祭祀寻求擢升的道路,以奉献获取灵魂的强韧。”
“请赋予我乞求已久之物,愿您的恩典永存。”
在一阵奇异的感觉之中,莫林缓缓闭上了眼睛。
莫林·帕西奥,上等人中赫赫有名的恶劣之徒,更是一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对这个世界或许也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现在,这个威胁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