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为了避免魏军看出吴军大营空虚,前几天他一直在拼命维持大军,既要在曹休的理智红线上反复横跳又不能真让对方丧失理智全军打过来,堪称操碎了心。
而诸葛瑾则甘心作为他的副手,帮忙统筹。两人深知自己肩负着牵制魏军主力的重任,丝毫不敢懈怠。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陆逊还是察觉到了一些异常。魏军显然有部队正在撤退,这让他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担心是不是至尊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最大的可能是至尊攻打合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曹营,所以曹军要分兵救援,如果是这样,他必须分散曹军注意,并死死拖住曹军主力,否则去断魏军后路的孙权反倒是可能被包了饺子。
于是,陆逊找来诸葛瑾,分析了自己的猜测,最后才说道:“为今之计应当猛攻魏军大营,令其不敢轻易撤退,以免被我方衔尾追杀,同时派人看看主公那边是否一切顺利,有任何消息立刻回报。”
“可若是魏军实为诱敌之计,又当如何?我们在此地只有一半人马,平日对峙倒还好说,若是攻击敌营,即刻就会被对方看破,到时候反倒是我军会陷入危机。”
诸葛瑾显然不懂什么叫政治仗——为了保护孙权,明知道某些行动是错误且冒险的,依然要进行——陆逊不得不解释魏军撤退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听完对方的解释,诸葛瑾也认为非打这一仗不可,在他回去做准备前,陆逊又叫住了他,这位被孙权委任的大都督仿佛在纠结什么,最后还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左都护,我还有一事相求,请你给蜀汉的诸葛亮准备一封信。”
被陆逊提到的诸葛亮依然留在成都,既没有北上前往凉州也没有东进靠近荆州,而是忙于整个季汉的运转——这个巨人在自己的大脑外出作战将近一年后,终于又一次开始全面进行休养生息,如何确保网友们先前送来(以及后续再次补充)的作物种子及时分发到百姓手中是一个繁杂的任务,特别是丞相还要根据益州耕地的情况留出一部分田地继续种植传统的粮食。
毕竟万一,只是万一,万一朱郎君他们送来的种子不适合在益州种植,那么全面更换种子将会演变成一场灾难和饥荒,这是季汉绝对承受不起的打击。
而且由于依然有数万北伐大军停留在凉州,益州的耕种人员也少于往年,好在诸葛乔之前经过摸索,总算做出来了曲辕犁,所以这段时间成都的工匠们甚至停止了兵器铠甲的打造,转而生产制造这种新式犁。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兵器的制作被停止了。除去负责养蚕和养护桑树的一批工人外,锦官城大量的织工被暂停了手头的工作,转而开始织甲——就是把之前鲁斌送来的扎甲片用绳子连起来,做成甲胄,这些甲片质量非常过硬,以至于不少铁匠看到的时候都两眼放光,一心想要打听如何制作出这种大小合一甚至连孔洞都一模一样的甲片的。
除了安排人员进行益州的春耕事宜外,就是组织人员在各地修建水车——那些在凉州有修建经验的工匠已经被召至成都,并由他们示范打造了一架新的水车。
这架水车被搭建在府河上,由于没有网友们送来的金属零件,许多零件都是木质结构,所以丞相要求能转就行,不用像凉州那台一样充当水利工坊的动力。不过工匠们还是卯足了劲用金属皮包住木轴,又加上油脂,让这架水车可以带动木槌舂米,顺带将河水引出来到隔壁的田地。
成都的人们在看到这架水车的时候表现并不比凉州人好到哪去,除了感慨丞相的无所不能和工匠们的技巧外,这些人第一时间观察了水车的运转,随后就在小吏的引导下回家取来稻谷排队舂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