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良久,祁君逸呼吸一顿,停下了动作。
但他似乎并没有觉得多满足。
那双眼睛,始终看向榻上的姑娘。
眼眸漆黑如墨,似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幽井,在琢磨该怎么把她吞吃入腹。
姜翎月敏锐的察觉到危险,整个人往被窝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圆滚滚的杏眼,怯生生的看着他。
祁君逸定定同她对视,一息、两息、……最后他率先垂下眸,开始用帕子慢条斯理的收拾自己。
气场淡定的可怕。
是真的很可怕……
姜翎月有小动物的直觉,不太敢惹现在的他。
她小心翼翼的睁着眼,一直等他将寝衣穿好后,才终于开口,“我能睡觉了吗?”
闻言,正因欲求不满而燥郁烦闷的皇帝陛下心头骤然发软。
他把帕子随手丢到帐外,掀开寝被躺了下来。
手臂一捞,将人捞进怀里抱着。
“月月…”他轻声喊她的名字,道:“真把我折腾废了,难受的可不止我一个。”
“……”姜翎月默了默,没忍住重重掐了把他的腰,义正言辞道:“我才不难受!”
“行,不难受,”祁君逸笑了笑,幽幽叹气,“是我难受,你说你这么小小的一个,怎么这么能折腾人?”
还不够他一手抱的。
却比繁杂的国事,更能折腾他的心神。
姜翎月内心愤愤,她身量在女子中已经算高的,根本不小。
但她忍住了,没有同他呛声。
两人就这么温存的抱着。
他身上的气息其实很好闻,姜翎月有些昏昏欲睡时,忽然听他低声说了句什么。
低沉的声音灌入耳蜗,她瞬间醒神,“什么?”
“我问,”祁君逸道:“你觉得我都有哪些好处,都说出来,我还算聪明好学,绝对融会贯通,举一反三。”
哪些好处?
姜翎月迷茫的眨眨眼。
很快,脑海中出现那日她对华阳公主说的话。
‘你皇兄可不止生的俊,还有些不可细说的好处’…
她浑身一僵,困意顿消,“不是说了,我那是被华阳闹的烦了,随口胡说的。”
“不肯说?那还是我问吧,”祁君逸轻笑了声,手拢了拢她的肩,附上她的耳,“喜欢我亲你吗?”
彼此都知道,他说的亲,当然不是平常的那种亲。
姜翎月:“……”
她觉得这人是在故意调戏自己。
本来不想理会的,但今夜浑身燥热难安的滋味太难熬,或许明天,或许后天……
总之,她还会需要他帮忙解体内残留的药效……
思及此,姜翎月暗道了声‘有求于人’后,僵着嗓子,憋出了一个,“嗯”。
话落,许是觉得太羞人,她闭上眼开始装睡。
而一旁提出问题的皇帝陛下却愣住了。
他其实只是想逗逗她,根本没想过会有回应。
所以,鲁明瑞说的那些歪理论,确实有几分道理?
鲁世子作为皇帝陛下御用的情感军师,这几天几乎天天都入宫。
对初涉情场,拿心上人毫无办法的皇帝陛下,教授的那叫一个细心。
他说了,想要取得姑娘家的欢心,过于古板方正是不行的,当然,太油腔滑调同样也不行。
还是得张弛有度,话题越亲密,就越能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步步蚕食对方划分出来的距离。
敏而好学的皇帝陛下,对此却没有太多领悟。
这些天,两人关系僵持,哪里是姜翎月想的自尊心受挫,其实祁君逸早忍不住想亲近他,只是御用军师说了,上赶着的不是买卖。
适当的若即若离,有时候会更有效果。
所以,皇帝陛下硬生生忍了几天。
两人同床共枕,他板着张脸,看似在生气,实则心里抓心挠肺的想抱抱人。
要不是今夜借着解毒丸的功效,姜翎月先一步主动投怀送抱,他大概也要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