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不用存，要非存不可就存这里】

大夏国龙脊山。

山脉连绵，一座道观悬于万丈悬崖之上。

底下云雾袅袅，道观内，一老道盘坐在蒲团之上。

他微眯着双眼，看着跪在台下的徒弟。

“苏黎，昨日私自下山，去干什么了？”

老道声音威严，充满了沧桑。

“师父，别这么严肃嘛，我下山去换了个手机，正好，可以一起双排啊。师父放心，我绝对没有进城，就在城郊的营业厅里换的。”

苏黎看着老道，嬉皮笑脸的说道。

老道沉默了片刻，说道：“双排就算了，为师已经不能和你双排了。”

“啊？”

苏黎一愣，这老头，不是已经迷上了游戏了吗？怎么说不玩，就不玩了？

“为什么，师父？”

老道一捋长须，开口问道：“徒儿，你在我这待了多久？”

“徒儿不知，徒儿自记事起就跟随在师父身旁，山中不知年岁，年少懵懂，头几年记不清了。想必徒儿也有20岁了吧？”

老道长叹一声。

“哎，徒儿，你已经在为师身边待了19年了，是时候分别了。”

老道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天空。

晨曦微露，朝霞初显，山巅云海翻腾，一道霞光射出，将整片云海镀上了一层金边。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一浪一浪又一浪。”

老道感慨道，

跪在下方的苏黎额头满是黑线。

“老头子，你怎么又说怪话了？”

老道突然转过头来，苏黎原本放松的身子又紧绷了起来，直起身体，跪得的笔直。

“徒儿，为师昨日算了一卦，为师到时候了。”

苏黎神色一怔。

“老头，你怎么又开这种玩笑？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保证，我以后绝对不私自下山，昨天是最后一次。”

苏黎脸上满是担忧，老道可是他唯一的亲人。

看着徒弟紧张，老道脸上露出一丝坏笑。

“这次是真的，没想到骗了你那么多次，每次你都会上当。”

老道叹息了一声，语气之中，满是不舍。

“如果可以，我真想一直陪着你。徒儿，你知道你拼命练功，为何就是打不过我这个老头么？”

苏黎似乎被老道的情绪影响了，垂着头说道。

“师父说过，菜就多练。”

“其实，你不菜，甚至，比师父要强得多。”

“师父，你就别取笑我了，每次，你都一巴掌把我扇飞，我的脸皮都被你打厚了，你每次都打脸。”

老道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徒儿，为师有的，从今日起你也会有，待我死后，不用埋葬，这悬空观，也会在这世上消失。”

老道的声音戛然而止，道观内，安静了下来。

好半晌，苏黎察觉到了不对，猛然抬起头。

老道如同入定一般，垂着头，双眼紧闭，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

“师父，你又拿龟息大法骗我，我绝不会上当受骗了。”

苏黎别过头，像这种玩笑，老道开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头几次，还把苏黎弄得哇哇大哭。

片刻后，老道还是没有反应。

“几百岁的人了，还这么幼稚，老头，我都二十了，我不可能再被你吓得哇哇大哭了。”

苏黎站起身来，走了过去，用手指戳了戳老道。

毫无反应。

“老头，再这样我生气了。我不练功了，我打一天的游戏你信不信？”

但老道依然毫无反应，他的身体正在缓缓变得冰冷。

不是龟息大法，苏黎感觉不到师父身上有任何的气息流动。

“老头。你来真的？”

苏黎慌了，连忙握着老道的手，手指搭脉，片刻之后，他瘫坐在地。

“师父，你之前那么多次装死，合着是给我彩排吗？”

苏黎眼眶通红，眼泪止不住的狂涌而出。他抹了一把眼泪，扑通一声，跪在了师父的蒲团旁。

“我都哭了，你为什么还不醒，老头，你不是特别喜欢嘲笑我？你起来啊，打我啊。”

苏黎拿起老道的手，打着自己的脸颊。但那只枯槁的手，却在放开的瞬间，无力的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