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的老师从另一部电梯出来,见宫华岁杵在原地发呆,登时把眉头皱得老高,吼了一声。
宫华岁收回视线,“对不起。”
“有说对不起的时间,还不如动一动,把舞练好。”
刘临横眉竖眼。
“本来就是突然插班进来的,就应该更努力赶上进度,三天两头请假,你是来这当练习生,还是大少爷?”
宫华岁绷紧唇角,又赶紧说了句对不起,快步往练习室走去。
刘临心底有点奇怪。
这宫华岁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居然没有阴阳怪气回他,还这么乖地给他说了两句对不起,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一边想着,一边推开玻璃门进去。
出道名额有限,大家都是竞争关系,练习室的氛围向来很僵,只有导师进去的时候,才会勉强维持表面的平和。
目光不由自主落到唯一穿着校服的少年。
他如往常般待在角落,牛皮纸袋被拆开,露出里面五花八门的小零食,都是一口一个。
刘临没有看学生吃零食的癖好,但是今天牛皮纸袋的口子开的特别大,他也就看到了里面那些热量极高的饼干曲奇,瞬间眉头就蹙起来了。
“宫华岁,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上镜胖十斤?零食热量这么高,你怎么好意思吃下去的?”
宫华岁睫毛颤了颤,垂着脑袋解释,“我刚下课,晚饭来不及吃,只能用零食垫几口。”
“我现在已经站在这了,你是选择出去吃东西,还是在这上我的课?”
刘临语气很差,其他练习生幸灾乐祸的目光纷纷朝他刺来,无声逼迫他放下手里的东西。
他们可巴不得宫华岁饿死,把身体整垮,这样就没人跟他们抢出道名额了。
在这个人来公司面试的第一天,全公司都跑过去看他。
就连老板也放下话,只要他练习之后,舞蹈声乐看得过去,必然会找机会找他出道。
这句话传出来后,宫华岁理所当然成为了所有练习生的眼中钉肉中刺,明里暗里的给他使绊子。
难得看到他吃瘪,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希望他再次顶撞刘临,被骂出去。
但宫华岁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
今天的他脾气格外的好,零食说不吃就不吃,胡乱把牛皮袋塞回去。
“要在这上课的。”
迟清和何时见过宫华岁这般低声下气,蹲在他面前,想把零食都喂他嘴里。
可无论他尝试多少次,都以失败告终。
无法跟任何人交流的他,只能心疼地搂住宫华岁。
刘临表情好了很多,“那就赶紧归队,全班人都等你一个人。”
“哦。”
练习生的生活,可以用“无聊透顶”四个字来形容。
从六点半开始,到现在凌晨两点,不是在练舞蹈,就是跑到其他练习室考核音乐,训练台风。
迟清和跟着宫华岁走进一个个练习室,老师的态度要么冷淡过了头,要么热络过了头。
很不正常。
特别是看到一个冠以“老师”头衔的畜生接着教岁岁发音位置,在他身上乱蹭。
这一切,都让他对这个传媒公司没有任何好感。
“对对对,就应该从这里吐出气来。”
女人的红指甲从少年的腹肌缓缓挪到喉结处,暗示性地绕着画圈
“一直用这里的话,可是会哑掉的哦。”
宫华岁嫌恶地避开她,“谢谢老师,我知道了。”
“知道归一回事,会用又归一回事。”
女人撩起眼皮,自以为风情万种朝宫华岁抛了个媚眼。
“今晚要不要来我家坐坐,老师亲自教你……”
宫华岁取下耳机,再出声时,冷的快要掉渣,“有司机来接我,不麻烦了。”
说罢,便快速离开录音室,朝厕所走去。
这个时间点练习生们陆续结束课程,往回走,看到宫华岁一个人开着水龙头洗脸,意有所指地讽刺。
“有些人老天爷赏饭吃,还把握不住,装什么清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