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入眼便是破败的房间。
一抹阳光从木头的缝隙间照射进来。
蜷缩在墙角的少年感到极度的饥渴。视线难以聚焦、脑袋昏昏沉沉,全身都没有力气。维持着微弱的呼吸,无神地盯着房间内的一切。
少年的脑海中浮现出一道声音,
“怎会......回到这里......”
于是他也在脑海中呼唤对方,
“你是谁?这里是哪?”
可惜,无人回应,他连说话都做不到。
突然,房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干瘦、干练的男人与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走了进来。
那男人怒气冲冲地指着少年,语气充满愤怒,
“畜生玩意!谁让你偷懒的!为什么不去给老爷们干活!反倒是在这里偷着享清闲!”
说完,他又抄起门旁的笤帚,尽管上面只剩一根棒子了。
一下,“让你偷懒!”,两下,“混账东西!”,三下,“我白养你这么大!”
好痛,但是反抗不了。
少年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疼痛已经没有办法驱动破碎的身体了。
最终,笤帚断了,少年的牙也掉了一地,眼睛再也睁不开了,意识越发模糊,整个人处于游离状态。
“这就打死了?”是那个女人,“我当时就说了,生下来就该掐死的!你这种废人的种也是废人!我当初怎么就跟你成了婚?若是嫁给那些老爷,如今还用受这种苦吗?”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吗?从你嫁给我起,我就没有过一天好日子!你生个儿子也是没有一点用!不给吃的就干不了活吗?都是你这贱人惯的!”男人愤怒地将女人按倒在床上,一下一下地抽打着。女人也奋力反抗,抓、挠、咬,能用的都用了,显然,还是男人更胜一筹。
“反正这小畜生也废了,干脆不要了,重新生一个!”
于是,女人极力反抗,男人一边施暴一边施暴。全然不管倒在地上,气若游丝的少年。
直到,房门被暴力砸开。
“交粮了!在干什么呢!”一队穿着统一制服的精壮男子直接闯入进来。
男人急忙恭敬行礼,“官老爷们,今儿还不是交粮的日子啊!”
为首的官差不屑地开口道:“怎么,今天刚刚下定命令,吕州牧的章,你敢不认!交粮!否则就地格杀!”
男人顿时慌张起来了,左右张望起来试图找到些不存在的粮食,然而,怎么可能有呢。“这、这官老爷,小的家里实在没粮了......”看到官差们不善的眼神,他急忙改口,指着摊在地上的少年说到,“但是,那个、那个给老爷们充粮!”
官差提起地上的少年,看到他口鼻还溢出血泡,啧啧道:“这,气都没咽,咽了气还要再少几斤。哥几个要是就这么放过你了,到时候其他几家也拿这个来充数。先不说哥几个要少吃,州牧大人少吃了,你担的了责任吗!”说罢,一把把手中的少年扔到男人身上,男人不接只是跪地磕头,少年重重地摔在地上。
几个官差一拥而上,将男人和女人乱刀砍死,各自挑选喜欢的部位走了。
少年还未死去,尽管应该快了,但是,生命有时候的顽强总是给人带来烦恼,无论是屠夫还是......
很快,门再一次被打开,一个穿着灰色麻衣的老人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
少年无法回应,但是脑海中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师父......”
老人依旧是提起地上的少年,将他放在被血浸染的床榻上。
“想活吗?”
少年很想回答,但是开不了口,只能尽力看向老人。
“看来,还是想活着。”老人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箓,上面清晰地写着“封魂入尸”四个大字。老人掰开少年的嘴,拉出舌头,将符箓贴在舌头底下。
如此,少年突然发现自己可以动了,饥渴与疼痛的感觉传来,活着的感觉真好。
“好了,饿了就去吃吧,吃饱了跟我走。”
很快,少年推开门,背着一布袋血淋淋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老人嗤笑:“呵,你就是带上,以后也用不了了。与我走吧,这不是在与你商量。我叫八卦,今后就是你的师父了。”
少年脑海中,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师父,你去哪了?你还在追逐祂的脚步吗?”
-----------------
少年跟着老人来到他的宗门——天机门
老人医治好少年的身体,教会他识字、说话,传授他宗门术法,为他起名“六爻”。
转眼,三年过去了。
六爻也在宗门内认识许多人。
大大咧咧的御兽堂堂主,温柔的丹鼎堂回春长老,神秘的神魂堂门人......
还有......
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女孩子
“六爻师兄!我来看你了!”
六爻很是欣喜,丢下手中的算筹,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他的一只眼睛瞎了,看东西有些不方便。
“遁......甲!......你来......了。”
女孩从一旁的树丛中窜出,那里正好是六爻的视野盲区。
“哇!师兄会说话了!看,师兄!这是我给你做的!”遁甲将自己手中的一个八边形物品递到六爻手中,“师兄马上就要开始学真正的卜卦了,我就仿照八卦长老遗留在我师父那里的卦盘,给师兄你也做了一个。”
看着手中精雕细琢地卦盘,六爻生硬地从口中挤出字来,
“谢...谢!”
你还是这般。脑海中的声音说到。
-----------------
几天后,六爻的住处来客人了。
一个高大的少年腰间别着一柄剑,敲响了六爻的房门。门没锁,少年推门而入,看到了正在用一只眼睛看书的六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