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无动于衷，反而嗤笑起来。

“管理局从不畏惧牺牲。”

玛丽特沉下脸，两剑解决了身边围绕的五阶囚徒，剑尖遥指林可，语气森寒。

“那你就亲眼见证管理局和整个西都市如何在我手中化为灰烬。”

他终于认真起来。

手中的灰剑骤然化作一捧灰雾，连同他人一起消失在原地。

灰雾如同幽灵般无形无质，轻易穿透了黑牢的坚固封锁，随即迅速扩散，吞噬着每一寸空间。

从管理局为起始点，浓稠的灰雾朝着四面八方扩散，无穷无尽，迅速填满了西都市的每一条街道。

有人不慎吸入一些灰雾，立刻惨叫了起来，脸上出现一条条皱纹，仿佛十几秒钟便走完了几十年。

五阶腐朽命途行者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对手，身影没入灰雾之中。

叶长离浑身浴血，手掌枯萎，但他依然坚定地扛着大刀，未曾后退半步。

灰雾挤压着刀气领域，将其压到了周身三米大小，堪堪能够护住小队的人。

但是更多的人不小心吸入了灰雾，不仅仅是管理局的人，同是三恶途的队友也无法免疫灰雾的伤害。

只有极少数高阶命途行者能够对灰雾免疫。

借助近千邪神子嗣的力量，玛丽特将灰雾铺满全城。

他的声音回荡在灰雾里，带上了一丝疯狂。

“林可，我会让你后悔一直把她关在黑牢里！”

灰雾汹涌澎湃，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吞噬，不断萎缩，万物凋零。

天上的神灵遗蜕闪烁不定。

灰雾像是撕破了画布，露出背后真实的西都市。

林可脸上的犹豫之色一闪而过，随即以奇怪的语调开始颂念祷词。

“残虐之主，生灵痛苦长存，以黑牢为祭...”

忽然一个更明亮，更宏大，更苍老的声音盖过了他。

“...以我的恐惧为祭，横跨无垠星空...”

林可猛然低头，语气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惊慌，“老李，不要！！”

他是以神级装备黑牢为代价换取残虐出手，而李鹤这边，直接献上了自身所有的命途力量！

李鹤抬头，冲他笑了笑，做了几个口型，随即低下头去补下了剩下的话。

“恳请您降临于此地，将恐惧赐予众生。”

林可停下冲下去的脚步，脸色格外复杂。

李鹤的口型只有两字。

复仇。

眼见着好友前所未有的平静眼神，他叹了口，狠狠一拳擂在了黑牢上，拳锋处，鲜血和裂缝一同迸发。

李鹤胸口的大洞缓缓愈合，他的脚尖离开了地面，貔貅化作一道黑光给李鹤披上了一件巨大的黑色斗篷。

李鹤双手垂膝，低着头全身被巨大的黑色斗篷所遮盖，下半身忽然变得模糊，像是化作了雾气一样。

只能看见一双猩红瞳孔从斗篷的头罩下亮起。

呼——

如同亘古冰川一般寒冷的叹息，整个广场上的所有事物表面刹那间凝结出一层薄霜。

只是因为这一次无意识的叹息罢了。

广场上所有人浑身战栗，难以抑制的恐惧从灵魂深处泛起。

那是每一个智慧生物，从诞生以来便存在的最古老的恐惧。

死亡。

一把古朴的镰刀忽然出现在天上的黑袍死神手上。

镰刀随手一挥。

广场三恶途的人噗通倒地，径直陷入了永痕的睡眠。

无论几阶，皆无幸免！

“我的时间不多。”李鹤的声音从斗篷下飘出，格外冰冷，“三分钟，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