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利维坦先是感觉自己的下半身失去了知觉，然后就是剧烈的痛楚席卷了他全身。

黑色的火焰仿佛一只又一只利爪刮着他的身体，宛如蚀骨剖心一般的痛苦不断地冲击着利维坦的理智。

“「黑地狱」……”I挑了挑眉，看了一眼那个握刀的背影，眼里流露出一丝别样的情感，“有点意思……”

清月夜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眼的黑色褪去，全身的火焰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冷。

他浑身打战，身体摇摇晃晃的，面色苍白如纸，手里的刀被他当成拐杖撑在地面上。

“呼……呼……”清月夜感觉自己已经神志不清了——强行激活第四地狱，强行把第四地狱和无垠之黑压缩在一起，这几乎对他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他都已经准备好昏迷十天半个月了。

可是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突然插入了他和无垠之黑之间，形成了一层薄膜，硬生生顶住了无垠之黑的侵蚀和号叫地狱的失控，把他从死线上拉了回来。

“真是不愉快的经历吧？”I饶有兴致地走到清月夜身边，打量着他，“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还没死，这么放松真的好吗？”清月夜勉强笑了笑，然后挺直身体，“我只是个四阶异能者，想杀五阶还是太困难了。”

“所以你需要一个打手？”

I微笑着看着趴在地上的利维坦，他的下半身已经消失，腰处的断面上还有黑色的火焰一点点烧着，双眼已经失去了神采，浑身都是伤痕，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内脏已经散落成一滩。

但是他还是没有死，相反的，他的身体甚至还在自我修复，但是黑地狱的火焰一直在灼烧，让他的身体在毁灭和复原里反复。

“还要小看他吗，利维坦？”I似乎很开心，脸上都有了少女轻快的笑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啊利维坦！你看到了吧？如果你不是个五阶……不，如果他还能坚持一秒，就一秒，让那一剑扎进你的上半身——你就已经死了，利维坦。”

清月夜没回答，但是脸上也多了一点笑意——

I比他想象的更有意思。

“I……！”利维坦咬着牙，双手居然又握住了锁链，锁链的尖端没入他腰部的血肉，逐渐吸收着他的血液。

“我劝你不要再用你那招了，利维坦阁下。”清月夜缓了过来，站直了身子，手里的直刀被他握紧，“如果你再强迫你的身体使出血渊海啸……那么黑地狱会在你调动力量的一瞬间摧毁你的身体——”

“我要纠正I队长的一个看法，我并不是失手了，那区区一秒我还是能撑住的。只不过比起杀一个噩梦教高层，让他们扶持一个新的我不知道的五阶异能者上位……还不如给你留下一辈子都治不好的暗伤，这样不仅可以限制噩梦教的实力，还能让我最近的日子安全点，对吧？”

清月夜露出温柔的笑，但是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让人浑身发冷。

“……他，他是故意的？！”露西亚看着那个笑着的男孩，只感觉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不……不是吧，他从一开始就是这么算计的？宁队长……你们的副队可真是……”

“我也不知道他有这么疯……”宁白鹿皱起眉头，似乎对清月夜以身犯险很不满，“他这一手把I和利维坦都拉上了，确实是不错的战术……”

“……胡闹。”舒长河冷哼一声。

“有意思，这个小弟弟确实很有意思啊……”美杜莎眼罩下的眼睛又亮起了光芒，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嘴唇，“真是个理想型呢……”

“……他这个计划只有30%多的成功率，根本就是一场闹剧！”林千雪脸色黑沉沉的，分外难看，“他是个副队长，又不是个赌徒，难道战场上也要把队友的命拿去赌吗？”

“别担心，我的计划成功率可是1000%啊。”似乎是听到了林千雪的话，清月夜露出了嘲讽又带着自信的笑，“我可是很擅长揣摩人心的……利维坦阁下这么厌恶I队长又杀不死I队长的，有一次赶尽杀绝的机会他当然要抓住——”

“很可惜，利维坦阁下才是那个赌徒，我只不过是个投机者。”

“你……”利维坦瞪大眼睛，血丝满布的眼球里尽是憎恨。

“……呵，有意思，确实有意思。”

I挑了挑眉，似乎是真的没想到清月夜会想这么多:“小子，你很聪明，居然真的敢这么做……”

“难道I队长不应该夸奖我一下吗？”清月夜笑了笑，“如果我没控制好一点，那利维坦阁下可就死了啊……”

清月夜的笑容越来越扭曲，虎牙从他的唇角探出，宛如厉鬼:“这样可是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不是吗？”

他扫了一眼利维坦，然后举起了手里的刀，刀尖指着I。

“哦？”I挑了挑眉，露出饶有兴致的笑，“清副队长又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