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忱忽然走去一把将人头像揭下,皱眉:“这不是你自己吗?”
宁修肃面上所覆的铁面具,将那眉眼全然隐匿,透着一股子愈发令人难以看透的神秘。
“的确是,可我担心有人设局……”
司忱弯弓般的眉高高扬起,瞪起金色蛇目,吐信子:
“哼,所以你不想以身犯险,便让我替你当肉盾?你想的倒挺美……”
宁修肃将此话茬往下顺,说道:
“不错,所以你大可选择拒绝,然后咱们分道扬镳,我不叫你司兄,你也别当我是什么兄弟。 ”
司忱斜睨对方一眼,惨白的面庞微微抽搐一下,发出感叹:
“小鱼干,你行事如此不经,是因为这一点,才被上清宗赶出去的吧。”
“那倒不是。”
这下换成司忱无语住了。
“哟,有人揭榜!!!”
这时有不少集市的行人,惊呼出声。
待有人围拢过来看热闹时,司忱已然化作图上模样,是分毫不差。
宁修肃这才一打响指,张口便道:“通缉犯在这儿!”
他这一嗓子不算高呼,但嗓音偏偏盖过了集市繁闹,有巡逻队的士兵在此地晃荡,立马尽数涌了过来。
要知道抓来通缉犯,那必然要去内宫领赏的,至于司忱,也被押着往宫门处去。
临近宫门,愈发感受到其宏伟壮观。
远远眺望整座王城,仿佛熠熠生辉于天地之间。
城墙巍峨高耸,以奇异的黑石砌就,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幽蓝的光泽。城墙之上,每隔一段便有一座尖顶的了望塔,塔上旌旗飘扬,猎猎作响。
王城外,有不少重兵守在宫门入口,银盔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
那兵丁打量面前身着鸦青色斗篷的男子,盯着他的铁面具问道:
“就是你抓到了通缉犯,是来领悬赏的?”
宁修肃点了点头:“我听说抓到此人,是可以面见世子的,对么?”
“那是自然。”
这城外的巡逻队,在此处交班似的,换成了银盔铠甲的重兵,领着他二人往里去。
迈入宫门,一条宽阔的青石大道延伸至深处,有无数宫女们身着彩衣,手持宫扇,身姿婀娜;内侍们则步履匆匆,头也不抬。
沿着大道前行,进入王城内部,便可看见一座座华丽的宫殿错落有致。
岐安不比大兖,大兖擅以机括偃术秘术,而岐安则是如同上清宗似的,弄一些法阵结界,故而若是不走正门,还真不好混进去。
宁修肃一面环顾四处,一面跟着重兵走来。
迎面一个内侍趋步而来,朝司忱处停步,然后挥了挥手,那一行人便恭敬避开了些。
内侍着青衣,发髻梳理得一丝不苟,身形瘦削还长着八撇胡子。
“我家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还有一棵……”
他走近几分,示意司忱接下去。
司忱顶着宁修肃的样貌,是瞪大了眼,一脸懵逼。
“……”
内侍只当他是没听清楚,又换了个问题:“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
司忱哪里知道在干什么,他龇牙一时想要发作怒火,宁修肃却用不可察觉的灵力,将腹语送他耳边。
司忱嘴唇动了动,说道:“脑白金。”
“故而这天王盖地虎,小鸡炖……”
司忱又道:“蘑菇。”
他立马一礼,说道:“世子已然恭候,请跟我来。”
这岐安的世子,为什么会知道他是穿越者,还张贴通缉令,是何意?
宁修肃本待跟上,可一群重兵顿时将他拦了去。
“不是说,抓到通缉犯可面见世子么?”
重兵冷冰冰一句:“领赏,在这边。”
宁修肃见状,只好跟这一行人,走入一片重楼殿宇之间,回廊曲折,廊柱高大而威严,投下长长的阴影。
偶尔,会有一只夜鸟扑棱着翅膀飞过,发出令人心悸的叫声。
此处光线昏暗,气氛阴森,四周静谧得令人心悸。
这哪里是领赏的样子……
就在此时,身披银盔的重兵猛然发难,他们“唰”地抽出利刃,向宁修肃扑来,一时间杀意弥漫。
可不料,刀锋所到之地,却一时砍在地面火光迸裂,适才的人影早已不知所踪。
这岐安真是一点儿诚信也没有……
宁修肃不过是用心诸之术,便置换了位置。
如今身形在宫阙的琉璃瓦上,俯瞰岐安的宫闱。
宫殿错落有致,在其脚下铺展,犹如一幅恢弘却寂寥的画卷。
可不知为何,总觉得少了几分生气,那金色的琉璃瓦在冷光中显得有些黯淡,绿树繁花,好似也不经意间透着丝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