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依属下看,这成国公府摆宴,恐怕宴无好宴。”张贤微微眯起双眼,“此事我们静观其变即可,再顺势而为。”
“静观其变?顺势而为?”裴明瑞有些不解。
“不错。”张贤点点头,解释道。
“如今这流言已然沸沸扬扬好些时日了,想必定然是已经惊动了陛下,对成国公府不利。”
”成国公府此时这般急着办宴会,其意图昭然若揭,定是想让曾程代表燕王府为燕王妃澄清那些流言蜚语,好尽快将此事翻篇,使其就此平息。”
“然而依下属之见,燕王怕是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的。否则,曾程进京之时,便不会任由那流言肆意四起,早就该出面澄清了。”
“但不知曾程究竟是同成国公府说了些什么,亦或是做了些什么,竟然能哄得成国公觉得此事尚有回旋的余地。”
“想来成国公也是因关心则乱,犹如被一叶障目,未能看清局势。”
“如今,我们只需作壁上观,且看成国公府同燕王府博弈,静待时机,给予成国公府致命一击即可。”
“而眼下宴会正是个绝佳的好机会,届时安排上我们的人,宴会上巧妙挑起话题,看成国公届时如何收场。”
“好!此事,就依先生所言。”裴明瑞颔首。
成国公府,颐祥院正房内。
曾氏,此刻却眉头紧锁,面带忧色。
“国公爷,如今这外面的流言蜚语传得那般沸沸扬扬,咱们选在这个时候办宴会,会不会太过冒失莽撞了一些?”
成国公手捻着胡须,双目微眯,缓缓道:“夫人有所不知,太子已然得到确切消息,陛下已将灵犀九转丹赐下,燕王所求如今皆已达成。”
“哦?此话当真?”曾氏闻言,面露喜色。
成国公点点头,压低声音道:“千真万确,李公公亲口透露,陛下还说……”
“陛下还说了什么?”
“陛下说,不允许燕王休妻!”
曾氏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只要莹娘还是燕王妃,那些流言蜚语,便不足为惧。”
“且今后,与燕王府之间可回转的余地便也有了。”
成国公颔首,“的确如此,所以当下更应该想办法尽快平息流言才是。”
“如今燕王所求皆以达成,咱们也得赶紧让曾程出面,平息流言。”
“国公爷说得极是,只是……曾程那边……”曾氏还是有些顾虑。
“我已经派人送了帖子过去,他也已经答应赴宴。”
三日后的午后,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成国公府朱漆正门大开,两侧石狮威严耸立,门前早已是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宝马雕车,鳞次栉比,几乎将整条街都堵塞了。
今日恰逢休沐日,收到帖子的朝中勋贵大臣纷纷携着家眷,前来成国公府赴宴。
成国公世子刘子显身着紫色锦袍,腰间系着玉带,神采奕奕地站在府门前迎客。
今日有不少朝中重臣前来,正是东宫一直想拉拢之人。他便在此候着。
“下官见过世子爷,世子爷风采更胜往昔!”一位身着绯色官袍的官员走上前来,拱手笑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恭维,几分试探。
刘子显微微一笑,拱手回礼:“李大人说笑了,快里面请。”
他神态自若,与来往宾客一一寒暄,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公子的风度翩翩,丝毫不见被罢官的颓丧,也看不出半点为女儿燕王妃身上流言所困扰的焦灼。
这一幕落在不少人眼里,心中不免暗暗称奇。
成国公府这架势和世子这模样,哪里像是燕王妃出了事的。
难道燕王妃残害侧妃和燕王子嗣一事,实乃流言,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莫不是有人故意造谣生事?
秦王府安排的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难道,燕王府同成国公府已和解?
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让成国公府替燕王妃正名,澄清了流言,那秦王府岂不是白忙一场?
巳末时分,宾客已至大半,宴席即将开始。
然而,刘子显却依然站在府门前,目光不时地望向街角,眉头微微蹙起,心中不免有些焦急起来。
“怎的还不见曾程?莫非是出了什么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