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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做父亲的有做父亲的样子吗？不是你当年不管家，小妹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你害了小妹一生——”柳云的声音提高了许多，听得出非常生气，好像还满腔怒火。

突然她将手机朝墙上大摔过去，人也跑出房门，直奔阳台，向前一跃——

好险，幸亏家里的阳台是封闭的，用细铁丝做了一层防盗网，不然……

他被刚才这一幕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反应过来后连忙跑到阳台将柳云拖回房间，柳云像是才回过神似的，睁开眼望了一下老公后便扑在他身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老公，好几次都不想活了，我活得太累了。我一毕业就来深圳，从八卦岭那家公司开始，到今天这边做经理，我一天都没有松懈过，以前每个月赚的钱从来舍不得给自己买吃买穿的，接济完大妹毕业再供小妹念书，老家的房子漏雨我又给他们在镇上月供了一套房子，只希望他们能好好过。你说我为他们做这么多，他们怎么还不让我安心呢？呜呜......”

他拍着她后背安慰说：“你不应该为他们承担这么多的，以后有我呢，有咱家小宝。希望爸哪天能明白你的心意。”

“你说我爸吗？我宁愿没有这个爸爸。”柳云又哭泣着说，“我妈生我们三姐妹，只因没有生儿子，从小他对我妈不是打就是骂，再不就出去鬼混，对我们也从来没有关心过。我读书的学费还是借的利息钱，来深圳才还清的，这些都算了。你知不知道，小时候有一天夜里，小妹发高烧，妈妈去很远的地方贩鱼准备第二天赶早到镇上卖，我一个人哭着摸黑去他平时那些鬼混的地方找他，可他理都没理我，还继续跟那些人一起打牌，等我妈凌晨回来后家里又没有钱，只好先去抓了一些草药吃，后来一直不好，再去县医院检查就成了小儿麻痹症，你说一个姑娘家，一辈子拖着一条残疾腿，天天有多痛苦啊！”

柳云眼里满是痛苦和哀怨，虽然这些他以前大致知道一些，今天却是第一次听她这么悲伤道出。他眼角也湿润了，抱住柳云肩说：“以后一定会好的，上苍很公平，你如此上进和孝顺，你爸爸有一天会醒悟过来的。”

“他醒悟过来有什么用呢？小妹的腿永远也不会好起来的。”那痛到骨子里的哀伤似乎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