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车拐进一个山沟里就不能往前开了,三浦透只能步行走一段路。
西装,皮鞋,手杖,还有从西装老板那顺来的木提包,换了一副行头的三浦透完全褪掉了高中生的稚嫩。
付给司机小费之后,插兜走向不远处冒着黑气的工厂。
今天的炼油厂一改往日机械金属味的死气沉沉,四处张罗起来的彩灯,雕花给平日里任劳任怨的机器平添几分喜庆。
一路上看到很多光着膀子的汉子,或蹲在路边抽烟,或是打牌。
因为是周年庆,今天照例是不需要工作的。
然而出奇一致的是,当三浦透走过的时候,每个人的目光都会朝他看来,露出戏谑玩味的笑容。
三浦透走在那条铺着红地毯的泥路上,周遭还能闻到鞭炮爆炸过后刺鼻的火药味。
“请问,办公室是往这边进去吗?”
三浦透给一个正靠在机器上假寐的员工递烟问道。
“谁知道呢。”
那名员工接过烟别在耳边,翻个身睡了去。
对此,三浦透笑了笑,也没再去询问任何一个人,而是在原地等待。
此时,在一间杂乱的屋子里,清田一仁悠闲地抽着雪茄,眼神从窗缝里看去,正好对着三浦透:
“穿衣很讲究,他真的是高中生?”
“需要让中山过去接他吗?”一旁的松本健说道。
“不用。”清田一仁把雪茄掐灭:“先晾他五分钟,五分钟后让川崎过去带路。”
五分钟后,川崎一护从工厂里走出来。
其实他本来是在办公室的,上头特意吩咐他绕小道从工厂里出来。
虽然对于上头怠慢三浦的行为很不满,但川崎作为员工,立场还是要摆清楚。
“三浦桑,你来了啊!”
“快跟我进去。”川崎一护看了眼逐渐阴沉下来的天空连忙道:“这天气怕是要下雨了。”
三浦透看了他一眼:“是上面让你来接我的?”
川崎一护轻微点了点头。
“你去和上面说,我是和中山课长对接的业务,理应由中山过来带路。”三浦透的语气很平淡。
“这......”川崎一护面露难色:“怕是上头不会听的。”
“没事,你只管转达。”三浦头悠闲坐在木箱上,点了根烟:“顺便告诉上面,中山不来,这生意是做不成的。”
重新回到办公室的川崎一字一句的把三浦透的原话复述出来,本以为会惹得清田社长不悦。
下一刻,本是绷紧着脸的清田社长笑了一下,喊道:“中山去把他请上来。”
三浦透如愿跟着那天的中山课长来到了办公室,门口玄关处摆着一棵发财树,不过因为长期照不到阳光的缘故已经枯死了。
“课长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中山说着,眼神不自觉瞥向三浦透手里的手提箱:“来人帮三浦先生拎一下箱子。”
“不劳烦了。”三浦透用手杖拍了拍箱子,笑道:“这里面的东西贵重,我还是亲自保管为好。”
对此,中山也只得呵退了上来的手下。
走过玄关,开阔明亮的办公室映入眼帘。
正前方,一张深色的木桌前,清田社长看到三浦透,立马从座椅上站起:“想必你就是三浦先生了吧?”
“久仰清田社长大名。”
三浦透将木箱靠着墙壁放下:“不过先生什么的不敢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买油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