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大地就被太阳晒的暖洋洋的。吃饱喝足,姜正清就打算告辞回家,谁知那宋长庭不仅不挽留一番,甚至神情中还带了点无事一身轻的快意。姜正清当场就不乐意了,直言说要蹭了晚饭再走。宋长庭丝毫不意外,他脸上的笑意不减,甚至还主动说要请他去满庭芳酒楼海饮一场。只是满庭芳的酒水滋味实在不怎么样,美食若没美酒又实在可惜。尤其说到最后,他眼中精光大盛:“听老赵说你还有几坛醉春风,老姜啊,你我多年好友,你可万不能厚此薄彼啊!”
姜正清自知落了套,便准备装作不知的溜之大吉。谁知宋长庭也不出声,就那么悄悄地跟在姜正清的身后,他一回头便能看到身后那个乐呵呵的笑容。
他挤出一张干瘦褶皱的笑脸,脸上没有一丝不好意思,甚至还有些转客为主。他走到姜正清的身前,就要带路去他家讨酒:“走啊,愣着干嘛,我带路,拿酒去!”
姜正清心知不好,上了老东西的当,以他那个不达目的誓不休的性子,此劫怕是难渡了。不过,转念间便又想到他确实帮了自己许多的忙,故而心中也不再纠结,领着他往自己走去。走着走着,他才想起为什么今日脑中会一直存有怪异的感觉——这孙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估计一开始自己去,便已在他的计算中了。他吃定了姜正清的性子,吃软不吃硬,于是热心帮忙,唠唠叨叨一上午,连水都没喝一口,就是为了让姜正清内心认可那句“不能厚此薄彼”。好歹没有功劳也有苦恼不是!
姜正清重重地叹了口气,呢喃道:“上了贼船了,还是自找的贼船,这上哪说苦去。”
宋长庭拿了坛酒后,姜正清便直接赶人。可他却依依不舍的在院门前讨价还价,直言姜正清太过小气,都说送礼送双,他实在不够厚道。可姜正清却不管不顾,甚至拿起院中摆放好的扫帚,就要打人。
宋长庭见好就收,在离去前,对着姜正清身前的地下吐了口唾沫,位置十分的精准,正好是他脚前一寸处。随后他又骂了句:“真是小气到姜正清他家了。”只是他话音未完,便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一团风以惟妙惟肖的语气循环控诉着。
姜正清挥着手中的扫帚,对着天,破口大骂:“你个老东西,别让我逮着你,否则把你打成猪头,再拖着你游一趟百泽城。”原来那宋长庭走的时候,又顺走了一坛酒。
尘凡被他们的言语吵醒,站在顶层楼的围栏前,看着园前的吵嚷。他揉了揉眼睛,似乎以为是在做梦——这还是平日里慈爱稳如泰山的爷爷吗!恰好对上姜正清转过身的眼眸,他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而姜正清则立马转换了面容,换成了往日那慈祥的长辈笑脸,向着尘凡招招手。尘凡不明就里,叠好卧榻的薄被后,匆匆地下了楼。
尘凡好奇的问道:“爷爷,干嘛呀,刚刚,那个是谁,你怎么那么生气?”
姜正清摸摸尘凡的小脑袋问:“你父亲、母亲呢?”
尘凡想了想,回道:“爸爸说他去宗门里看看,母亲说去北枫城转转。我正好在书楼上睡觉,他们说大概傍晚时分回来,让我呆在家里不要乱跑。”
姜正清点点头,难怪自家院子的阵法开了呢。不过也因如此,他有些咬牙,当时只忙着解开阵法,却不料一个没注意就被那个老酒鬼顺了一坛酒。那可是他选用数十种果实,按照一张酿酒古方,精心酿制了几十年的酒,就等着儿子、媳妇为家中添丁时拿出来享用。不过这几年,他又改变了主意,打算在灵气浓郁的地方再存个一百年,只等孙子成亲或者家中谁突破至圣境才拿出来享用。
“爷爷,你还没说刚刚那人是谁,发生了什么事儿呢!”尘凡的话语打断了姜正清自顾自的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