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担忧若是让姜书秀知晓自己多年未孕并非天意,而是人为所致,恐怕她会心绪悲愤动了胎气,这样的后果无疑是得不偿失的。
阳光斜洒进屋内,姜书秀靠在软榻上,轻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薛元初坐在她身旁,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
姜书秀声音柔和如水:“你无需担心我。洪医士医术高超,妙手回春,我这几日感觉身子舒爽了许多,连胃口都变好了。不像之前那般神思倦怠,手脚无力了。”
薛元初听到妻子这样说,心中稍感安慰,但眉宇间仍旧难掩担忧之色。
他点点头,目光中流露出不舍:“话虽如此,可我还是放心不下你。此去军营,归期未定,你临盆时我恐怕都不在府中,总是心里有愧于你……”
姜书秀看他这样,心中一暖,轻轻摇了摇两人十指相扣的手,脸上露出恬静的笑容:“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既然被陛下委以重任,作为司务前往军营,就不要有后顾之忧,免得让母亲担心。”
薛元初深吸一口气,眼中的忧虑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光芒,他紧握住姜书秀的手:“你说得对。我会牢记你的嘱托,不辜负陛下和母亲的期望。只是你,一定要保重身体,等我回来。”
回想起湘琴在京兆尹面前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为自己作证,薛元初心中便涌起了深深的感激。
然而自己过去曾将湘琴藏匿于府中,厮混度日的那段荒唐日子,薛元初又感到羞愧难当,难以启齿。
听雨轩里,薛元初决定坦白一切,将过去的所作所为和盘托出,希望能得到妻子的谅解,也为自己内心的愧疚寻找一丝解脱。
而在般若堂内,老夫人洪映蓉与湘琴对坐,递出从天香楼赎回的户籍和身契。
“这是你赎身的身契,并在惠民署为你担保,单独立了门户户籍。”洪映蓉和蔼的说道。
湘琴接过两份文书,细细打量,眼中的泪水不禁滑落。
这份自由对她而言,就是重生,是新的开始。
赵嬷嬷从旁侧的盒子中取出一张地契和一张银票,恭敬地呈给老夫人。
洪映蓉展开地契,看到上面端正的印章,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是南市的一间小院,”她指着地契对湘琴说,“沿街有铺子,连着后宅。你可以将铺子租出去,也可以开个小店,全凭你自己做主。还有这张银票,你也收好。”
湘琴望着眼前的地契和那张面值一千两的银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但她还是摇了摇头,双膝跪地。
“老夫人,当日我求助于您,并非为了这些财物,”她的声音坚定而诚恳,“我只是为了找出谋害春虹的凶手,为她讨回公道。这些厚礼,我实在不能收下。”
洪映蓉扶起湘琴,温和地说道:“这些并非仅仅是对你的酬谢,也是对你未来生活的保障。你既已离开了天香楼,就该有个安稳的栖身之所。”
湘琴闻言,眼眶中的泪水再次打转,她深知老夫人的用意与关怀,最终她点了点头,声音略带哽咽:“老夫人,您的恩情,湘琴铭记在心。”
洪映蓉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起身:“好孩子,以后的路还长,你要好好生活,别让我失望。”
湘琴站起身,紧紧握住手中的户籍、身契以及那张地契和银票,仿佛握住了新生的希望。
“老夫人,我会的。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