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与刘郎逃私奔出府,就一直躲在城外农户家中,吃穿用度全依赖我当初带出府的首饰典当。”
董欣慧缓缓叙述,“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典当所得的银两渐渐入不敷出。”
“后来刘郎开始与那里的庄稼汉子饮酒赌钱,我带来的首饰很快就被典当一空,最终还被租住给我们屋子的农户驱赶出来。”
“一时间无处可去,我记得在郦泉山有些平日里供人观景的凉亭帐篷,如今因西戎使团到来,无人过去游玩,我们两个就躲在那里,也算是有了容身之所。”
听到女儿的这番遭遇,董夫人心疼不已,连连摇头。
董占清急切地追问:“那这春虹又怎么会和你们扯上关系?”
“有一晚,一辆马车驶来,车上下来几名西戎人和一位花娘,像是来此赏月饮酒。我和刘郎躲在帐篷里,大气都不敢出。”董欣慧回忆道,“但我认出了那名女子,曾在宝林堂见过几次,没想到竟是陪酒的花娘。”
“不知为何,那些西戎人发现了我们。刘郎吓得连连求饶,他们嘀咕了几句我们听不懂的话后就离开了。”
“本以为事情就此了结,谁知那花娘却认出了我,还向我索要治疗心疾的偏方。”董欣慧苦笑,“可我哪里有什么偏方?当初为了能与刘子学私奔,才谎称寻到了偏方,身体大好,只是想借此减少在身边服侍的丫鬟婆子,能有机会逃出府去。”
“所谓身体好转的假象,不过是刘子学偷偷给我服用了五石散,造成精神恢复的错觉。如今药一停,我的身体反而更加虚弱,连下马车都会瘫软在地。”
董夫人再心疼地女儿,听到这话,还是情绪失控地捶打了她两下,语气带着深深的责备。
“为了那个混蛋,你怎么做出这种傻事?……那你们为什么要伤人性命?”
董欣慧慌忙解释:“我当时把这事实话实说了,可没想到那女子看出我和刘郎像是私奔出来,一时气恼,就出言讥讽了我们几句……刘郎心里不服,看她转身准备离开,不知何时拔出匕首,从女子背后直刺上去,当场就要了她的命。”
灵堂中停放的棺木被小心翼翼地抬了出去,关于董欣慧的所言是否属实,亦或只是她的一面之词,尚需进一步查证。
刑部将对刘子学进行过堂审问后,才会有进一步的定论。
清早董府里的风波,引起了府外百姓的围观,而一具棺材从里面抬了出去,运往刑部,更是惹人议论纷纷。
……
另一边兴远侯府,昨晚因京兆尹亲临传话薛元初,虽最终平安无事,却让姜书秀在听雨轩内整夜辗转难眠,一夜睡的又不安稳。
今早她起身的时间比往常晚了些许,蕊儿与来喜一如往常服侍她梳洗,桌上也摆好了早饭。
姜书秀的胃口依旧欠佳,仅仅浅尝了一小碗冰糖马蹄百合羹和半个山药小馒头,就再没胃口了。
心中念及昨日的薛元初,她不禁关心道:“天气渐渐热了,让厨房为世子爷准备的菜式少些荤腥油腻,免得容易上火。他爱吃桂花糯米藕和竹荪玉菇,让厨房午膳做了送去。”
蕊儿闻言点头应道,而来喜则在一旁忍不住掩嘴轻笑,屋内的气氛随之变得轻松而欢快。
就在这时,韩妈妈突然现身,她探头往屋内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又像是一无所获,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轻轻摇了摇头。
来喜见状,立刻上前询问:“妈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