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之后,太史慈再次泪流满面。
“我不但不忠,而且还大大的不孝!”
“太史慈实枉为人也!”
说罢,他抬头看向张既,恳求道:“先生!我求求你!还请先生予我一柄长剑,太史慈愿自裁于先生之前,以谢罪于刘家!我求求您了!!”
张既叹道:“将军说了,若太史君自裁,天下人皆以为是东莱刘氏气量狭小,逼死同乡,如此,君岂非陷将军于不义之地?”
太史慈闻言顿时愣住了。
难道说……我死都不能死吗?
好半晌,太史慈方才道:“还请先生替我松绑,并予我一剑,先生放心,我不会自尽。”
张既略微犹疑一下,还是上前解开了太史慈身上的绳索。
随后,还将佩剑拔出给了太史慈。
太史慈接过长剑,二话不说,直接一剑对着左手砍下。
他削下了自己左手的小指和无名指!
顿时,帐篷一阵鲜血喷涌!
张既见状大惊。
他急忙掏出随身一方绢怕,给太史慈包上。
“太史君,这又是何必?”
太史慈的脸色惨白,他咬紧嘴唇蹲下身子,捡起两根断指,递给了张既。
“太史慈,再无颜见东莱刘氏之人,只能削掉此两指,立两誓,烦劳先生转禀镇东将军。”
“我太史慈背叛举主,乃不忠之人,为了功业而不能照看慈母,此为不孝。”
“似我这等不忠不孝之人,实无颜再出仕,更不谈建功。”
“今我以一指立誓,此生绝不入仕,只作白身之人!若违此誓,人神共诛!”
张既叹了口气。
太史慈又道:“另,劳烦刘氏照看我母,我知道我提出这种请求,实在是厚颜无耻,但我此生枉活,辜负了慈母的教导,实无颜再见亲人,只当沙场殒命便是……恳请将军托人照看吾母,我太史慈愿献这条命给将军!”
“另外这根指,就是我立誓,我愿将这条命,送于刘将军,太史慈无颜面对刘氏,无颜面对青州父老,白身一世,可若刘将军有任何吩咐,太史慈都将替舍身去替将军完成,只为赎罪,纵是要我的性命,亦无反顾。”
张既苦笑道:“何必呢?”
“不忠不义之人,合该如何。”
张既随后命人给太史慈清理断指之伤,让他安歇在此,可太史慈却执意出营。
张既也只能相送。
一路上,那些路过的士兵以及屯长,什长等人,也纷纷交头接耳。
“此人就是太史慈?背叛了扬州牧刘使君,还投靠到叛逆手下!”
“说什么不受刘使君重用,不受重用就要反了?天底下的事,都得遂他心意才行?”
“就算是刘使君不识人,那天底下那么多正经的刺史和太守,他都不投靠,非要去投靠一个攻略汉家城市的奸贼?”
“这种人啊,就是拿命博功名,他才不管天下会不会乱,也不管别人死活,他帮着逆贼反叛,不知害死扬州多少人!”
“对这样的奸贼,刘将军竟然还放过他?未免太心善了吧。”
“罢了,罢了,谁让他是将军的同乡呢!”
这一番番话语,落在了太史慈的耳里,他面色不改,但心中已宛若被掏空了一般。
若非因为适才张既说,太史慈若自刎,会损害刘翊的名声,太史慈此刻断不会苟活。
出了大营之后,太史慈的眼泪再次顺着虎目落下。
“为何从贼!为何从贼啊!”
他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
……
张既将太史慈的原话,转告给了刘翊,并将他那两指示于刘翊。
“他立誓,此生永不出仕?”
张既点了点头:“对,他本欲求死,但我说了,他若自裁,恐会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损害将军贤名……故此,彼立誓永不出仕,一生白丁,只求将军照顾其母,日后刘氏有用他时,他愿以命恕罪。”
刘翊伸手,从桌案上捡起太史慈的无名指,认真的端详了一会。
“还是有些气节的。”
“这样的结果……倒是最好!”
刘翊暂时将太史慈的事放下。
对于他来说,他现在要做的,是与孙策争夺吴郡、会稽、豫章三郡的控制权。
会稽郡和吴郡距离他的本阵现在有些远,所以他准备先拿下豫章郡作为根基。
豫章太守周术在去前病死,袁术方面,任命琅琊名士诸葛玄为豫章太守,目前人就在西城。
历史上,朝廷在这个时期派遣朱儁的儿子朱皓为豫章太守,接替诸葛玄的位置。
但如今,天子已经将扬州之事尽皆托付于刘翊,而刘翊在临行之前也已经向皇帝说明,所以尚书台并没有派遣官吏来豫章接替诸葛玄的位置。
所以,刘翊打算派兵直接拿下南昌,作为自己的根据地。
当下,刘翊吩咐徐晃,甘宁两人率领三千精锐,前往南昌,接手南昌的军事防务。
不过,他告知两人,不可伤害诸葛玄的性命,依旧以诸葛玄为豫章太守。
徐晃和甘宁离开不久,一人却率众来到了刘翊所在的靳春。
这个人就是刘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