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棠将她的衣服扯了回来,没有回头离开了。
萧北淮吩咐人看好程樾就去了城楼之下。
城楼下,宋清若如同木头人一般抱着宋清婉,她的全身都是宋清婉的血,天下此时忽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北风紧随而至。
宋清若白皙的脸上全是哭痕,她抬起头伸出手,她的手上都是血雪落在她的手上很快融化,她此时却笑了起来,绽放着凄美的笑意,“姐姐,是你吗?小时候,母亲去世的时候,你总是说让我别怕,你说母亲会化作风化作雨化作风雪思念着我,现在是你吗?是你化作了风雪吗?”忽然她脸色一变带着痛苦的喊道:“既然思念,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啊?宋清婉,你总是这样,总是不问问我的意思,总是为我做决定,我不要你的思念,我只要你活着,你活着行不行啊……”
她晃着怀中的人的身体,如同她还活着一般。
萧北淮趁机在她的颈侧一用力,宋清若就昏了过去。
宋清若醒来之后,一切已经结束,宋清婉已经被收殓直等着下葬。
萧北淮本想去扶她,但是,宋清若躲开了,她的语气非常的平静,”将我姐姐葬在大启最高的山巅之上吧,以后,她不是赵家妇也不是宋家女,她只是宋清婉,她可以化作风自由自在,她不用在汲汲营营一生。”
萧北淮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灵魂一般,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是不是你的想法,你是不是在死后都渴望着这般境地,不愿成为萧家的妇人,亦不想成为宋家的女子。”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像是愤怒,又像是无奈。
宋清若含着泪,脸上却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神中满是悲伤与绝望地看着他,“你说对了,萧北淮,你为何要痛下杀手?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值得你如此对待?”
“她是自己跳下城楼的,与我毫无干系!”
“若不是你步步紧逼,她又怎会走到这一步?萧北淮,杀人诛心,你运用得如此娴熟自如,真让人为之胆寒。你明明知晓她无所畏惧死亡,却偏偏要折断她的傲骨,让她陷入绝境。”宋清若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泪光。
萧北淮紧紧地盯着她,眼中渐渐带上了寒意,“宋清若,我就算再坏,也从未利用过你一次。我即便再痛恨陛下,也未曾拿百姓的性命去铺路。只是因为她是你姐姐,你便觉得她无罪了吗?宋清若,人心怎能偏斜到你这般地步?难道在你心中,亲情真的比一切都重要吗?”
宋清若捂住眼睛的那双手微微颤抖着,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不断从指缝间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胸前。她双腿屈在胸前,仿佛将自己蜷缩成了一个小小的球,那无助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再缓缓抬起头时,她红肿的眼眶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定定地看着萧北淮,声音带着些许哽咽道:“我就是这样,我从来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神女,萧北淮,你现在明白了吗?我不是你心中想的那种人,我不是洁白无瑕的,跌落泥滩之时,我也跟他人没有两样。”
“宋清若,我喜欢你只是因为是你,你慈不慈悲与我何干?我只是想让你也看重我一点,不行吗?你说我杀人诛心,你有没有想过你姐姐更擅人心,你为什么不能公正一些。”
萧北淮痛心的说道。
宋清若看着他久久不语…………
一个月后,太子赵怀安出现在朝臣之前,他先是宣读孝明帝的罪己诏,上面写了他夺位之后因其疑心暗杀重臣之举等,之后,太子宣读了第二封圣职,退位让贤。
圣旨中写到“…………江南的水灾等天灾都是在昭示,因为他的过错天降惩戒,现在,天命降到磕萧家,武安侯萧北淮对大启有着盖世功勋,他的才能德行传遍四海……是天命所归的天子,自古天子必须选贤任能,所以朕要效仿尧帝的禅让之礼,将皇位让给武安侯萧北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