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儿?” 顾元承总感觉盛南希今日有些反常,好像在谋划他不知道的大事。
“嘘!一会儿你就知道辣!” 盛南希踮起脚捂他嘴巴。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一看便知在酝酿什么鬼点子。
“好。” 顾元承乖顺的点头,学着她猫在帐篷后听起了墙角。
只见那边聚集的壮劳力虽多,众人焦点却全都聚集在最中间那几个人身上。
听着像是那监工非要赶进度。原本说好一个月的工期,硬要压缩到十天之内完成。这就给每人都布置了分外繁重的工作量。
按规定,今天下午所有人都必须挖五十篓黄沙上来,没有达标的人通通领不到干粮。力气大些的壮劳力还能勉强达到数量,许多力气小的拼了个老命也没能达标。
那监工存了杀鸡儆猴的心思,不仅没给那些人发口粮,还对几个挖得最少的好一番言辞侮辱。谁知其中一人身子有些羸弱,竟突然昏了过去。
与他交好的几个民夫便求监工去找随行医官来看诊。那监工满脸傲气,不但不帮忙还不让他们离开营地。
眼看着那瘦弱民工久久不见苏醒,附近壮劳力虽心急却想不到更好办法。突然便有个大高个站出了人群,
“江大人,按南齐律,我等被雇佣而来,可不是您能随意克扣工钱、甚至殴打辱骂的奴隶。”
“如今我表兄身体不适,你与他非亲非故,自然没有管他的道理。但我薛淮却不能置表兄生死于不顾。只能随便找块大板子,一步一行的把表哥拖回云中县了。”
“这一路将近一百来里地,途经的村庄也有好几个。有人见我拖着表兄,难免会来询问缘由。那我便只能一五一十的将我等这几日所受遭遇全说出来了。”
薛淮冷笑,满脸成竹在胸的模样:
“例如当初明明说好了可以日结工钱,江大人却总是找理由扣我等工钱和食宿,再例如,明明许诺一月之内完工即可,却非要将工期缩短到十日之内,让我们吃一个人的饭干三个人的活……这些全都得好好说给村民们听听。”
“我表兄体弱,被这么拖着走回去定然支撑不住。到时恐怕又会引来更多人的议论,把这里发生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咱王爷向来爱民如子,自然不可能做出苛待明夫的事,想必不会轻饶敢坏他名声的人吧……”
男子声音平稳并不咄咄逼人,一字一句却像刀锋那般有力量。
他没学过医,不知表哥病情怎样了,只知道最好就近让大夫给他看看情况。所以他得逼监工让步。
先声明自己等人并非奴隶,应得到该有的权利;后又以退为进说自己要扛着表哥回去,其实却在威胁监工,再逼他便会把这里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果然,那监工一开始还只是站旁边冷笑,压根没把一个糙汉放在眼里。
什么克扣工钱、缩短工期……本就是上面的命令,压根和他没关系。但他们这些人跟着康王久了,也知道王爷十分爱名声。经常为了保全自己声望,让手下背黑锅。
这小子要是出去乱嚷嚷,上面的人为了保全名声指定拿他开刀说他私自虐待民工!
监工作威作福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糙汉拿捏,越想越气抽起鞭子便朝对方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