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我是劳碌命?”岑柚嘀咕了一句。
话刚出口赶紧摇摇头,伸出手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啊呸呸呸,什么劳碌命,现在大学毕业证也拿到了,接下来躺平享受生活才是王道。”
收拾好碗筷,岑柚带上院门,一路溜溜达达地前往卫生室的位置。
大队的卫生室是两间青砖瓦房。
乡下人拥有就医的条件十分不易。
在陈忠海回来之前只有一个半吊子的赤脚大夫,还是没解放前自学成才的。
一些小感冒倒是十分拿手,可一旦遇到稍微严重一些的病症只能抓瞎。
别说治疗了,就连具体症状都说不出来。
就这乡亲们都十分珍惜,在大队的地位非同一般。
陈忠海回来的前一年,这位赤脚大夫的儿子在城里落了脚,于是就把老父亲接走了。
从此之后乡亲们生病了,小病靠熬,大病就得去县里。
陈忠海的到来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天降惊喜,说什么得把人给留住了。
要不然,就凭人家的本事,走到哪里都能站得住脚。
夏收还未结束,这会卫生室倒是十分清闲。
陈忠海在里面的躺椅上捧着一本医书正在翻看,岑杨则是蹲在卫生室的前面。
卫生室前面的空地上放着三个大大的竹编圆形簸箕,上面铺满了各种中药材。
太阳光洒下来,一切都刚好。
“杨杨,爷爷。”岑柚含笑喊了一声。
“姐。”
听到岑柚的声音,岑杨惊喜抬头,站起身克制地走到岑柚面前,腼腆道:“我和爷爷早上起来发现你还在睡,就没叫你。”
“我知道。”
岑柚的目光打量着站在眼前的少年,发现半年不见,少年又长高了不少。
因为这两年吃的不错,岑杨的身高猛地往上窜。
陈忠海本身就是大夫,一直比较关注岑杨的身体调理状况,这么多年基本就没生过病。
如今的岑杨已经比她高出了整整一个头,十五岁就已经将近一米八的大个了。
看着这一幕,岑柚有些感慨。
想当初她刚来这边的时候,眼前的高个少年还是一个只到她腰间的小豆丁。
“我进去看看爷爷。”岑柚下意识地想伸出手摸摸少年的头。
抬起来才尴尬的发现,她好像已经够不到了。
刚要若无其事的收回来时,岑杨也反应过来了,他低头把自己脑袋主动凑到了岑柚的手底下。
这一刻的岑杨像极了一只求抚摸的乖巧大狗狗。
“哈哈。”
岑柚忍不住轻笑出声,再度伸出手,毫不客气地在那颗大脑袋上揉了揉。
一直揉的对方头发散乱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
“小柚子,你就欺负杨杨吧!”陈忠海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没好气道。
语气看似责备,但眼里浓浓的笑意出卖了一切。
“哪有。”岑柚嘿嘿一笑,错身几步跨到门口,搀扶着陈忠海的胳膊,笑嘻嘻道,“爷爷,身体可还好?”
“好,好着呢!”陈忠海拍了拍岑柚的手,脸上挂满了笑容,“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坚持二十年,我还要看到你结婚生子呢!”
岑柚也不害羞,扬了扬头:“那爷爷你可得说到做到哦!”
“那是自然。”陈忠海始终笑呵呵的,话锋一转问道,“柚子,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