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墙四下延伸,覆盖了栅栏顶部和底座,把囚笼内外彻底隔绝了,但那并非玻璃,一点不影响风在囚笼中来回穿梭。
……这竟是个讲究玄学的世界。
难怪大家束手无策,情绪低迷。难怪运送七个人,却只派一个车夫。
络腮胡的精气神看着比其他人强,宋芮觉得他可能有点办法,朝他多打听了一句:“真的没法儿活吗?”
络腮胡犹豫了一下,最后叹了口气:“我们是被抓去探路的,就算这次能活下来,还有下次,再下次……除非你有本事消灭障源。”
宋芮:“障源?那是什么?”
络腮胡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斟酌用词:“它……哎,一两句话说不清。但几个月前,有个探路石干掉了障源,听说他立刻变得刀枪不入,当场挣开守卫逃走了。”
这话挺玄,但好歹给人一丝希望,连那些抱团的半大孩子都抬起头来,想听听其中的门道。
“别想了,”中年汉子忽然插嘴,“那样的人,十年来也只听过两个。”
听了这话,车里又恢复了沉默。
宋芮靠在栏杆上,闭上眼养精蓄锐。
前辈们“探路”多次,依旧没有妥帖的逃跑计划,所以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一切都得等车门打开再说。
车行到山腰,终于停了下来。
前方出现了一个用竹子和油布搭的简易棚子,棚子下方坐了两个男人,一个壮如野猪,一个剃着光头,两人脚边散落一堆花生壳,显然是等了有些时候。
一见车停,野猪从腰间解下了一条长鞭,光头从背后拿出一架轻弩,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车前,看着车夫把囚车门打开。
“下来!都下来!”
车夫打开了囚车的门,目光凶恶地驱赶众人。他的手里也没空着,一根胳膊长的狼牙棒敲在囚车门边,把几个半大孩子吓破了胆,一个个兔子似的跳下车,连逗留都不敢。
这显然不是逃跑的好时候。宋芮忖度着跳下车,做出一副谨小慎微的姿态,尽量降低自己在人群中的存在感。
轮到中年汉子时,他腿脚似乎有些不便,动作因此慢了些许,没想到砸车的狼牙棒突然转了向,一下砸到了他腿上:“快点!”
中年汉子登时被打落在地,众人觅声望去,就见他裤子上已然多了两个窟窿。
车夫打完一棒,拿着凶器指向人群:“不想挨打就乖乖听话,现在都站过去,排成一排!”
狼牙棒上犹沾着新血,没有人敢不从,就连一直灰心丧意的中年汉子,也扶着囚车奋力站了起来,只是走路更跛了。
众人排好队后,光头给每人发了一块白布,要求他们看着车夫和野猪的示范,学习如何用白布将头发全部包住。
等众人把头包成一个个汤圆,光头又给每人发了一个头箍。
头箍样式类似于孙悟空那款,只是上头多出一根短刺,刺上挂着一个会发光的薄布袋,里头不知装了什么,亮度居然可以和手电筒媲美,却又不见一点烛火的影子。
宋芮觉得这装备很不错,希望它不是一次性的,这样她能多一个生存物资。
这回总算是穿戴完毕了,车夫掀开了棚子边上的一块草席,露出下面一个一米来宽的盗洞:“听我指挥,叫到谁,谁就下去!”
宋芮恍然大悟:……所以他们是组团倒斗?那这里就是……系统说的抚远伯墓?
她读过些盗墓小说,对倒斗有点浅薄的概念。墓穴里常有机关毒气什么的,为了防止中招,有经验的土夫子会带些狗啊鸡啊的下斗,用以探路。
用人探路倒是头一回见。就算人命在这里不值钱,拐人也比偷鸡摸狗要难吧?还是狗和鸡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非得是人不可?
宋芮正想着,就被指到了:“丑八怪!下一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