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分家产算是结束。
众人都心满意足,本想留下陪老爷子多坐会儿,尽尽孝心。但傅名璋懒得看他们那些“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模样,就顺着他们的本心,把他们都打发回去处理财产过户手续。
过户手续略有些繁琐,但有律师处理,忙不到他们半点。
有问题的是傅自妍。
她倒是无所谓给她分的那部分家产多寡,她感兴趣的是爷爷分家产时提及的大伯傅启淮。
从傅自妍了解傅家家庭成员构成那天起,就对“隐形人”大伯非常好奇。但无论是爸爸还是爷爷,都不曾谈论起大伯,傅自妍只当其中是什么家族秘辛,或有难言之隐,也一直没敢问。
之前和小堂哥傅自逸聊天时,出于同龄人又关系不错的原因,也曾好奇问过,不过小堂哥也对此不知,只知道“活着但不在家”。
因而,傅自妍对这位神秘大伯的印象,从八岁到十五岁,一直都是“活着”和“比爸爸大三岁”。
这次既然是爷爷主动的提起大伯,傅自妍决定把握机会探听一下。
她真的还挺好奇的!
傅名璋对小孙女一向纵容,见媞媞眨巴着星眸,满脸求知欲地看他,也就慈和地笑笑,带媞媞去书房解惑。
他取出一本相册,指着其中一张一家四口在花园拍摄的照片,给傅自妍看。
泛着黄边带年代感的黑白照片上,最中间是一张圆形石桌,桌边分别坐着年轻儒雅的父亲、端庄温和的母亲,以及英姿勃发的两位少年郎。很明显是年轻时的爷爷傅名璋、奶奶黎书颐、爸爸傅启沅和大伯傅启淮。
傅自妍重点看的就是傅启淮。
不同于爸爸一双丹凤眼,大伯的眼睛与爷爷如出一辙,都是瑞凤眼,但此外,大伯的其他五官与爷爷都不太像。
傅名璋看着老照片,面露怀念。“你大伯啊,从小就不服输,性子也倔。十八岁就为了自己心里远大的理想离家出走,从锦衣玉食的大少爷变成隐姓埋名泥里打滚的工农军,只用了三天。”
傅自妍睁大眼,“大伯参加抗战了!”
“我气极,把他关在家里,但他逃走了。”傅名璋眼底带着些许骄傲与落寞,“再见他时,他一身浴血气,战功累累。”
“他不愿与我们迁来香江,只想留下实现他的远大理想与抱负。我尊重他,在大陆,他是孤儿出身、摸爬滚打长大、根正苗红的军人,与傅家祖宗八代都没有任何关系。但在香江,傅家大少爷只是外出游学,多年不归家罢了,他总会回来的。”
察觉出爷爷眼底深藏的期许与思念,傅自妍赶紧出声安慰,“大伯肯定会回来的!”
傅名璋看着媞媞急切安慰他的神情,心底回暖,好笑地点头,“我们媞媞说话灵验,肯定作准。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帮爷爷保守住大伯去向的秘密哦。”
“当然。谁也别想从我嘴里撬出大伯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