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智的提议虽然说不上两全其美,但至少也是个可行的方案,没办法,宝象道过于辽阔,而全道的精华都集中在了宝象城一地,这就使得大军难以抉择。
大略定下了方案,广智便带着杨国忠先行出发了。
有杨国忠这个泼皮无赖在,又是钦封的西行处置使,应该比广智更会拿捏这边的大小官员。
两千里距离,广智和杨国忠一人一马,不过五日,便抵达了宝象城。
广智提着已经因为赶路半死不活的杨国忠,直接飞过了城墙,来到以前的宫城,现在的采访使府上空。
广智刚一越过城墙时,就有守卫去向采访使通报了,此时广智停在宫殿上空,采访使立刻带着大小官员出来,采访使首先朝着广智拱手行礼道:“宝象道采访使阿不鲁浑,见过上仙,不知上仙尊名,来我宝象城有何贵干?”
能在天上飞的人自然是仙人,虽然不知道这位仙人手里还提着一个人是为什么,但既然是仙人,那就不是自己能随便招惹的,就好像现在正在正殿中坐着的那位一样,恭恭敬敬地把他们送走就行。
广智缓缓降落,一边将自己的金鱼袋拿给阿不鲁浑看,一边运使法力让杨国忠能够站直。
杨国忠此时也不情不愿地打起精神来,把自己的金鱼袋一并拿了出来。
“贫僧乃至尊敕封逐日合蛮广智大佛,西行传经人广智,这位是至尊钦命西行处置使杨国忠。”广智稍微介绍了一下自己和杨国忠,继续说道,“阿不鲁浑采访使,贫僧前日与你的书信你既已接到,为何不去迎接西行传经大军?”
甭管这个采访使之前的回信里有错没错,先来一个下马威,这是路上杨国忠教广智的,反正自己有皇命在身,天生比这些地方官大半级,先让他自我怀疑,之后才好带入到自己的节奏里。
这个阿不鲁浑显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受到诘问,只好恭敬回答:“广智大师,杨处置使,下官在回信中已经说清楚了,我大唐律法规定,地方长官无故不得擅离职守,在下若亲往两千里之外的本道边境迎接诸位,势必会耽误许多道内事宜,有负圣人所托啊。”
“胡扯!”杨国忠此时终于缓过劲来,趾高气昂地说道:“我大唐将士为国效命,不远万里前来,要你一个地方采访使去军中慰劳,难道也算无故吗?至于道内事务,采访使不在,观察使不能暂署其事吗?观察使也不在的话,之所所在州之刺史与都督不能共同暂理道中事务吗?”
几句诘问,根本没有给阿不鲁浑思考应对的时间,杨国忠上前一步,继续说道:“本处置使奉圣人之命,有权处置西行路上一切事务,本官在来之前,就听闻,宝象道采访使阿不鲁浑,仗着自己地处偏远,多次不奉皇命,纵容道内旧佛学兴起,收受旧佛学僧众贿赂,侵吞民脂民膏,纵容豪强肆意兼并土地,不恤百姓致使道内流民无数,还对圣人不敬,阿不鲁浑,你可知罪呀!”
杨国忠说的这些罪名,假的多过真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阿不鲁浑认罪,而是让他不认罪,杨国忠拿出了自己朝地方小官索要贿赂的本事,只要这个阿不鲁浑上道,开始准备贿赂自己,那他就不会想到自己这一行人真的是来抓他的,他的警备心就会降到最低。
“我,冤枉啊。”阿不鲁浑果然上套,凑近了悄悄将一块玉佩送入了杨国忠手中,“杨处置使,你刚刚说的那些,绝对是有人在造谣污蔑下官,下官在宝象道,绝无半点对圣人的不敬,也绝不会有刚刚杨处置使所说的事情,还请处置使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