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金蝉子,你不要吓我啊。”镇元子颤抖着后退了两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摇着头喃喃自语道,“我苦心修炼了这么多年,人参果不知给这些神佛送出去多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玄奘看着镇元子失态的样子,将一杯热茶泼到了他的脸上,嫌恶地说道:“镇元子道友,同辈之中,最谈不上苦心修炼的,就是你了吧,我们这些人里,你的出身跟脚最好,还有人参果树这么个灵根庇护,可你这么些年来在做什么?仗着有地气滋养,人参果延寿,连调和龙虎,取坎填离的功夫都懒得下,等到修为不再精进之后,又是这山望着那山高,道果修不成,佛心也捱不住,如今时局变动,有了性命之忧,又想着投机取巧,借壳重生,道友,天地虽留一线生机,可你配吗?”
玄奘的话堪称字字诛心,直说的镇元子不断掩面后退,一直退到一根梁柱边上,镇元子才缓过一口气来,掩面而泣道:“我,我这般跟脚,看上去比你们先天要强一些,可天生被这一劫所缚,如何用心也逃脱不出,哪像你们,只要刻苦便得超脱……”
“这是什么话!”玄奘猛地站起身来,向着镇元子步步走去,“鸿蒙之中自有一线生机分与天地万物,你既然有了灵智,踏上了修行之路,只要能受得住一元之劫,自然能得超脱,与你跟脚何干?”
“我,我自出生起便受地气滋养,早已不得改变,等到大劫之时,天地湮灭,地气消散,我自然无处可逃,金蝉子你说话也忒轻松了。”镇元子不敢去看玄奘的面目,但嘴上却依旧倔强。
“你九窍俱在,百脉俱通,如何不得改变?又不是下一刻大劫即至,似你现在这般犹犹豫豫,畏惧向前,才是自寻死路!”玄奘步步紧逼,虽然只是个瘦削的老和尚,气势上却犹如明王一般,逼的镇元子只能紧紧靠在柱子上。
“你,你这是想让我从头再来?”镇元子趴在柱子上,喘着粗气,“可,我这么多年的修为,从头再来,那岂不是更没有超脱的希望了?”
“谁说的?”玄奘很是坚定地说道,“明日道友见了大唐皇帝,自然就知道,不破不立之道了。”
“可……”镇元子还想再争辩些什么,却见玄奘好像凭空拔高了一尺似的,一记手刀自上而下直直劈向镇元子的额头。
“道友,还执迷不悟吗!”
如今的玄奘与凡夫无异,这一下手刀根本伤害不了镇元子一毫,但却让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了广智。
“原来如此,这不就和百年前一样嘛,金蝉子,这次一定要斩草除根啊,一定!”
说完,镇元子狂笑着一卷衣袖,也消失无踪了。
直到这时,广智身上的定身法才被破开,广智一下扑到了地上。
玄奘慢悠悠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边品边说:“广智,看明白了吗?”
广智先是点了点头,又立马摇了摇头:“看懂了一些,譬如说,师叔跟镇元子说,借皇室气运来改换他依靠的地气这事行不通,这个好懂,但为何说明日见了至尊就知道了,这事弟子想不通,至于最后镇元子说的此事和百年前一样,应该是他想错了,而且他走时笑得颇为张狂,应该是以为现在这一切都是天庭主导,乃至于师叔也投靠了天庭。”
玄奘欣慰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师兄这个徒弟收的不错,广智,广智,平日里看起来是不够伶俐,但关键事上不想歪就行,至于说明日见了皇帝如何,我且问你,你那根戒尺,在皇帝手中是什么模样的?”
广智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至尊将这把戒尺交给我时,好像轻若无物一般,但弟子入手之后,颇觉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