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智是万万没想到,镇元子居然从自己的师兄孙悟空大闹天宫开始说起,絮絮叨叨讲完之后,又开始说起了袁守诚的事,什么西方众佛设计,天庭众神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便使泾河龙王枉死之事等等,然后便是玄奘西行取经,一路上如何如何。
整整讲了一个半时辰,才把前因后果说完,虽说总体上大差不差,可细节上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镇元子自始至终也没提到过自己的师父,菩提祖师,也没有说过菩提祖师、金蝉子、袁守诚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
广智脑筋一转,想来这个镇元子确实有些手段,但却到不了师父他们那个层次,所以有些事他也没法知道。
只不过,百年前的往事,终究代表不了百年后的力场,广智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如此,若非道长提点,小僧还真是看不清百年前之事与当下之事的联系,不过,话到此处,小僧却有些别的疑惑。”
镇元子好像很赞赏广智如今的态度一样,微笑着点头说道:“小友但讲无妨。”
广智肃容道:“道长既然知晓这么多隐秘之事,又愿意告诉小僧,想来是想要助大唐至尊一臂之力,难道道长不怕西天如来吗?”
镇元子得意笑道:“哈哈,小友,你不知我手段,不怪你有此疑问,贫道乃地仙之祖,号与世同君,如来还奈何不了我,不过嘛,这些话若是被他听去,于贫道确实也有些麻烦。”
百年前与孙悟空结好,助唐玄奘取经,百年后又主动来找自己示好,打算助皇帝传经,广智越是细想,越是觉得眼前这个镇元子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道骨仙风,反而有些,投机取巧的感觉?
但毕竟是自称如来也奈何不了的人,修为法力肯定低不了,无论他此番所求为何,说到底自己在天庭那群人看来还是在替他们打工,镇元子若是有心想从中分一杯羹的话,也是分天庭的羹,自己和皇帝应该还是隐在暗处的。
自始至终,广智就不觉得当今皇帝是个能被杨太真蛊惑、玩弄于掌心的人,他一定有什么办法了解到了最深层的秘密,只不过皇帝不明说,自己也不挑破,在见到师父菩提祖师之前,没必要冒风险。
打定主意,广智端端正正行了个佛礼,说道:“既然道长深明大义,愿意助力我大唐西向传经,那小僧这就回去禀明至尊,为道长加封尊号。”
镇元子果然如广智猜测的一般,摆摆手,说道:“贫道不贪图这些虚名,只不过是看不惯西方所作所为罢了,既然话已说清,想来流沙河差不多也封冻上了,小友不如尽快让唐王大军出发,贫道在前方万寿山五庄观恭候小友前来。”
说着,镇元子一挥衣袖,天地旋转,天空再次出现在广智眼前。
依旧是云层堆叠,下方还在飘着鹅毛大雪,只是不见了镇元子的身影。
回落到地面上,窦子煌最先赶到广智身边,询问道:“师父去哪里了,刚刚弟子久等师父不归,便飞上天去寻找师父踪影,却什么也没找到。”
看着窦子煌关切的神情,广智老大欣慰道:“遇到了一个故人,便跟着他遨游了一番,眼前封冻流沙河之事,也是那位故人所为。”
广智扭头看向正要赶上来说些谄媚话的杨国忠:“国忠,大雪封冻流沙河,正是大军过河的好时机,你快去后面通知王将军他们,让他们加快行军,早日渡过流沙河。”
杨国忠编好的言语被广智强行打断,只能无奈拱手领命,临走前,还不忘瞪上窦子煌几眼。
看着杨国忠骑马远去,广智忍不住再次掏出戒尺来,仔细端详着上面“教书育人”四个字,心中渐渐有了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