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三告诉自己不要怕,才理直气壮地道:“我亲眼看着你拉着张寡妇跑的。我大声喊你你头也不回。”
人类共同的天性就是爱吃瓜,临沧本地人也不例外。
于是,以李红梅跟何栓子对峙的地方为中间,其余人全都稀稀拉拉围了过来。
何栓子也被林轻羽提了起来,他终于能站着跟李红梅对视。
方才说话时,他还有些底气不足,毕竟后脖颈被人摁在地上,这一下可就不得了了,就像要飞起来了一样,也不听李红梅说了什么。
张嘴就嚷嚷道:“你少给老子狡辩!你看看你的肚子,也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的!我告诉你,你嫁给了我,肚子里只能揣我的崽。你他妈的嫁我十五年,一个蛋都不生。离开我转眼就跟别的野男人搞大了肚子。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丢海里,老子要将你丢海里喂鱼。”
接着又补充道:“各位乡亲们帮我瞧瞧,这个女人水性杨花,我们才分开不到一年时间,这贱女人就跟别的男人勾搭上了。你们说,该不该将她浸猪笼!”
林微眯了眯眼,这狗男人还知道利用舆论呢。
只是,那些村民被压迫惯了,这可都不敢惹事儿,一个个纷纷转过头,不去看他。
都只敢在背后窃窃私语,还是超小声的那种谈论。
没办法,他们被压迫太久了,在林微到来之前,他们在公众场合说话都不敢。
还是林微来了之后,他们才敢出来瞧瞧。
所以嘛,想利用舆论,这何栓子怕是要失望了。
这边,李红梅听着,眼中露出一抹怯懦,因为她确实还没跟何栓子和离,何栓子该死,可她自己也不占理儿。
林微捏了捏她的手,轻声道:“想想林春桃,要是遇到这种时候,她会怎么应对?”
林春桃是出了名的不好惹,从前但凡她要骂人,红旗队就没几个跟上去呛声的。
李红梅这几个月也没少找她说话,两人也曾聊过,要真遇上了何栓子该怎么办。
对了!李红梅又找到了一些支撑,道:“本就是你先丢下了我!你丢下我跟张寡妇一起逃荒的时候,我就当你死了。你都死了,我为何不能再嫁?”
被说中的何栓子,一时也说不出话,只揪着李红梅的话反驳:“你个贱女人,不但出去乱搞,还诅咒你男人我死了,看我不打烂你的嘴!”说着就想冲上去。
只可惜,他被林轻羽抓得死死的,根本挣不脱。
“啊啊!你个贱女人。我要杀了你。”何栓子不敢骂揪着他的林轻羽,却一副悲愤欲死的样子大骂李红梅。
好一个欺软怕硬。
林微无语,都这时候了还在表演呢,这男人要真这么在意李红梅就不会跑了。
李红梅又道:“嫁你十几年,明明是你的问题生不出娃,你偏全怪我身上,联合全家人对我非打即骂。我早就不想过了。现在我正经儿跟你说,我要跟你和离!”
终于,她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十来年,却因各种原因说不出口的话。
她只觉心口畅快,就像捆在身上十几年的绳子,突然松开了一样。
这时,何福生的娘王氏,和另一个妇人过来帮李红梅说话。
“栓子,算了吧。我看你们俩分开了倒还好过些。”
“是啊,栓子。你看看红梅跟了别人就有了娃儿,估计是你生不出......。”
“栓子,本就是你先把她丢了的,她要是不来这儿,你们这辈子都遇不到,遇到了又怎样呢?这日子啊,你们俩一起过不好。”
何栓子闻言,暴怒道:“不可能!才不是我不能能,我不答应和离!”
李红梅这时却平静了下来,红着眼睛,悲戚道:“栓子,何必呢?你我互相折磨了十几年,你有你的寡妇了,我也有我的男人了,我们就此互相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