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集本是一些不能在人世立足的人,为了生存而躲避的地方,没成想,躲避的人多了,莫名就成了各种各样的小势力。
而一个地方能够长存,必然有一个东西矗立,那就是规矩。
只有遵守规矩,才能拥有良好的秩序,也只有秩序,才能让鱼龙集存在到现在。
老者安顿好了秦仙,再次来到了柜台,他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手掌依旧有力量,却似乎没有以前的锐气了。
难不成,真的是那个年轻人杀了严茂学?老者想让自己相信,却始终说服不了自己。
敲了敲柜台,没过多久,外面走进来一个人,这人一言不发,低垂着头,也看不见脸。但是,他腰间挂着的长剑,却明显不是什么摆设。
“带几个人,去不动观问一下严道长最近的行踪。”
“…”
那人微微颔首,直接就出去了,老者努力想要让自己睡觉,却久久不能平静。
严茂学并不是一个小人物,他的名声,不仅在辰城响亮,便是在周遭的城邦,也是如雷贯耳。
也正因为声名雀跃,便自然会招惹到一些人,一些人是真的与严茂学有仇,有些人则是觉得严茂学碍事,想要除掉。
可是一波又一波的人去了,却大都有去无回,寥寥几个逃出来的人,只留下四个字:深不可测。
所以,鱼龙集这个没名字的小店,将严茂学的悬赏,长期放在了店内,却并不觉得谁能拿到。没成想,今天竟然有人前来领赏金了,是真是假呀?
严茂学若是真的死了,周遭的地界,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倒不是那些当权者对严茂学有什么深情厚谊,只是,想要借此搅混这滩子死水,好浑水摸鱼。
这鱼儿是百姓?还是贵族?那就很难讲了。
老者睡眼迷离,却听到了敲门声,睁开了眼睛,就看到派出去的人来回话了,“询问了道观的几名道人,口径很一致,严道人近期一直在道观。而且,每日都和往常一样,在道观行动。只有今天没有露面,似乎闭关了。”
老者也没有问,是用什么手段询问的道人,他的眼睛微微睁大,咽了一口唾液,心脏都开始不争气的跳动起来了。
他不禁回想那个年轻人的模样,那年轻人说话的时候,充斥着理所当然。而且,看起来就很骄傲的样子,不像是一个前来骗钱的人。
更何况,这年轻人对这里的规矩似乎很了解,那么,就应该知道,从这里骗取赏金,可不是好玩的。
那么,难道他真的杀了严茂学?否则,严茂学出门的时候常用的东西,为什么会在这人手上?而且,还有至关重要的度牒。
度牒可不是附近的城邦发放的,而是三清观发放的,每个获得度牒的道士,无不是视若珍宝。严茂学并不是浪得虚名,近期又没有离开道观,怎么可能被小蟊贼偷了度牒?
老者不停的敲柜子,而后,越发倾向于自己的判断。无论那个年轻人用了什么手段,严茂学必定是死了,最不济,也是被困了起来。
老者觉得自己所属的势力,也应该未雨绸缪,看能不能从这一场乱局中得到些什么?
一念及此,老者再次匆忙了起来,直到天亮,才眼睛通红的看着外面的日光。
老者的身份,在他所属于的组织里面,也不算无足轻重。但是,若是这种事情因为他的错误,出现乌龙,他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大功与大过,就像是矗立在天秤两端的山岳,让老者犹豫不决。最终,诱惑还是太大了,他本就不是善男子,讲究一个知足常乐。
富贵险中求,才是他的人生常态,以往显得沉稳,只是因为没有必要。
不过,在向上面建言之前,老者还是想要再确认一下,他可不想冒冒失失的找死。
整理了一下衣服,老者朝着外面走去,鱼龙集自然是有客栈的,昨天,那个秦仙就被安顿在了客栈里。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