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蚕丝裹锦再接一个反手大摔碑,那紫衣青年手里的长剑被远远荡了开去。
断剑横颈,显然胜负已经分出,只听到那白衣少年高声喝道:“郑帮主,在下侥幸稍胜一招半式,还请帮主遵守承诺放开拦江铁索,让大家的船只通过。”随着话音落下,四周的河面之上立刻传来船家们的喝彩之声。
唯独只有陈安和张一舟摇头苦笑说道:“年轻人刚刚进入江湖,真是幼稚,路见不平、行侠仗义,全凭一时的冲动。”“为什么这样说?”李坎傻问道。
没有想到那两个还未曾回答,旁边的张莉已然插嘴说道:“事情不是明摆着吗?如果按照那个白痴所说的放开铁索,那个帮会的面子岂不是彻底没了?
“那还不如将说过的话当作放屁,胡搅蛮缠一番,然后把那个白痴一杀了之,这样做虽然名声不好,不过比放开铁索至少要好多了。没有实力学什么大侠?”仿佛为了证明张莉所说的那番话,那画舫之上轻轻推开一扇窗户,那位胡三爷笑呵呵地站立在窗口说道:“这位小兄弟功夫果然不错,你们两个人的这场打斗颇为精彩,船上的几位前辈都颇为满意,小兄弟是否有意上船来喝上两杯?
“当然这种事情强求不得,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按照刚才郑帮主承诺的那样,立刻放你和你的船通过。”“我和我的船?我记得郑帮主刚才承诺的是,只要我打赢了,就解开铁索,让所有船只通过。”那白衣青年还在那里争辩道。
“有这样一回事情吗?为什么我记得,你刚才只是说,让郑帮主放你过去?郑帮主看你年纪轻轻武技不凡,所以给你一个机会。
“要知道,郑帮主是前来拜会江南武林李盟主,怎么会答应你此刻所说的荒谬要求,让这些乱七八糟的船搅扰李盟主的清宁?”胡算盘口若悬河地说道。
“我说得没错吧。”一旁的张莉得意地说道。
“信口雌黄!堂堂盐帮帮主居然言而无信,是非曲直只要请盟主夫人品评一下就可以了,以对决作为赌注,原本就是盟主夫人的提议。”那白衣青年怒道。
“不可救药的白痴,别人把他当猴耍,有意让他打一场开开心,看个热闹,居然还当真了。”张莉撇了撇嘴说道。
她转过头来,朝李坎傻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李坎傻微微一愣。
张莉继续说道:“如果你打算出手的话,眼前正好是机会,名义上是打抱不平再加上铲奸除恶,那个白痴就算不是武当弟子,他的师门也肯定是赫赫有名的名门正派,再加上河面上这么多人证,无论说到哪,道理全都站在你这一边。”李坎傻有些惊讶地问道:“你不是不喜欢那个人吗?为什么还打算救他?”泽莉耸了耸肩膀,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我之所以不喜欢那个家伙,是因为他愚蠢,而且不识时务,这样的人救了也是白救,迟早会丧命江湖。
“现在之所以想救他,只是利用他作为一个借口,以便将盐帮、云中会和太白山庄一网打尽,除此之外,更是用那个白痴作为一个证明,证明你我行动的正义性。”“将盐帮、云中会和太白山庄一网打尽?”张一舟张口结舌地问道:“你是否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张莉轻蔑地说道:“你以为我是那个白痴,根本不懂得权衡实力的强弱?而且不想好事情后续的发展?”李坎傻连忙问道:“难道你还有其他的打算,你认为事情后续会如何发展?”张莉显然胸有成竹地说道:“你应该非常清楚,云中会和太白山庄这次北上是为了大魔殿的事情,至于盐帮,我猜十有八九也有这样的打算。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是否有人暗中主持,只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些牛鬼蛇神插手此事,只会让事态恶化。
“所以我打算就这个借口,先把这些人杀掉,云中会也就罢了,以太白山庄和盐帮的势力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陈兄不是猜测前往京城的江湖中人,至少有数万吗?我打算在大魔殿敞开魔门之前,把其中较为大股的家伙全都收拾了。”陈安和张一舟木然地听着这一切,事实上,他们原本就在猜测李坎傻和张莉的身份,但是现在看来,他们的猜测和答案差着十万八千里。
至于李坎傻则惊诧地问道:“难道你打算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张莉不以为然地说道:“难道你没有看出来,这只是迟早的事情吗?就算我们不动手,官府迟早也会插手此事。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以此时官府的昏庸,肯定会把江湖中人、佛道两门,以及你我都当作是犯人,如果里面再有一两个私心重一些的家伙,或者那个不知道有没有的幕后黑手,情况就会变得更加恶化。
“然后就会演绎一场官逼民反的好戏,就算佛道两门保持中立,以那些武林中人的实力,官府肯定不是对手,然后就轮到皇上震怒,接下来就是派兵围剿,最后还是一场腥风血雨。
“你应该非常清楚自己的能力和缺陷,很显然,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让普通人来多少死多少,不过我们充其量只有两个人,而且一旦大开杀戒之后,你的那些徒子徒孙或许还会听命于你,其他人不与你为敌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所以我们两个人只能够做两件事情,一就是杀戮,把居心叵测、别有用心、捣乱、掺合甚至不听话的人全都杀光;二就是震慑,不怕死的人毕竟是少数。”李坎傻看着远处,一条深紫色的人影已然从窗口飞了出来,那人的功力显然绝非白衣青年所能够抵挡,稍微思索了一下,他点了点头。
李坎傻正打算纵身跃出,却被张莉一把拉住,说道:“这件事情还是以我为主比较合适,你就在一旁充当打手好了,你看我如何演这场戏。”“你不是说要一个借口和人证吗?”李坎傻疑惑不解地问道。
“是啊,不过一个鲜蹦活跳的傻瓜,谁知道什么时候反而会坏事,而一个半死不活的残废,无疑会起到更好的效果,就把这当是让那个白痴成熟起来的代价吧。”张莉说道:“对了,等一会儿你救人的时候,最好让别人丝毫看不出深浅,而且下手也别太过狠辣,别伤人更别杀人,如果能够看上去像佛门功夫就更好,不过可以让那个老头狼狈一些,越狼狈越好。”听到张莉这样一说,李坎傻点了点头。
同样的剑法,不同的人施展出来,其威力完全不同,就看那紫衣老头足不沾水,淩空下击,只是三、五招间,就将那白衣青年击落水中。
尽管胜负已分,但那紫衣老头仍旧不想罢手,只见他飞掠到半空当中,对准那掉落水中的白衣青年就想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