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的舅舅正在给病人做手术,没空回复他的信息。
季绥没得到确定的答复,就找人拿到了叶枫的舅舅的联系方式。
晚上开完班会,季绥站在校门口给叶枫发视频,“你快出来,我跟你舅舅在校门口等你。”
叶枫的舅舅名叫叶凛,他凑到镜头前,跟叶枫说:“别急,我跟你小舅也是刚到。”
小舅?季绥看向另一位高大帅气的男Alpha。
这人,他见过,是贤意连锁私房菜饭馆的老板,他姓沈,名叫沈炫,跟叶枫都不是同一个姓,怎么会是叶枫的小舅呢?
学校旁边就开了一家贤意私房菜饭馆。
四个人落座后,叶枫向季绥介绍沈炫,他只说沈炫是他小舅,沈炫却补充了一句:“我是他舅舅的终身伴侣。”
原来如此,难怪这两个Alpha戴着同款戒指。
叶枫之所以叫沈炫为小舅,不过是因为他比叶凛小半岁。
叶凛问了季绥很多有关他恢复健康的问题,季绥都一一作答。
只是,后来提到季绥的Omega爸爸,季绥却没了回应。
他的Omega爸爸得了精神病,一直在疗养院养病。
最亲的人得了精神病,这件事对于季绥来说,是一块久治不愈的伤疤,以至于有关Omega爸爸的一切,他都不想提及。
不是嫌弃Omega爸爸得了这样的病,而是心疼他被这样的病折磨得无法正常生活,他却无能为力。
叶凛不是神经科的医生,他治不好季绥的Omega爸爸的病。
“你的Omega爸爸那时候频繁换心理医生,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你出院后,他的手机号变成了空号,给他的社交账号发信息,也没见他回过,突然断了联系,我有点担心他。”
医者仁心,叶凛一直很关心季绥的Omega爸爸的心理问题,希望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帮他闯过痛苦的那道坎。
“他很好,谢谢!叶枫,你的双亲都姓叶吗?”
季绥强制转移话题。
要不然,叶枫的姓氏怎么跟他舅舅一样?
叶枫愣了,望着舅舅,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随他舅舅姓,是我跟他舅舅的孩子。”
沈炫笑着接下季绥的问题,习惯性地给叶枫夹菜。
季绥立马懂了叶枫的身世不方便多问,也就闭嘴了。
吃过饭,在走回宿舍的路上,原本一直沉默的叶枫突然跟季绥说到:“外婆说我是个私生子,我的Omega妈妈刚生下我,就把我送给了医院的保洁阿姨,是我舅舅把我找回来的,听我舅舅说,我妈找我亲爸要了一笔钱出国留学,后来,她嫁给了一个外国人,再没回来,我从没见过她,也不知道我亲爸是谁,人,无法选择出生,但是,以后的生活要怎么过,全靠自己决定。”
说完,他朝季绥笑了笑。
有关他的姓氏,他给出了一个完整的解释,希望季绥以后不要好奇他为什么没有双亲,他不想再像小时候那样,被班上的同学嘲笑是个孤儿。
季绥没料到叶枫会跟他讲自己的身世。
提到私生子,季绥就想起了他的Alpha爸爸那五个私生子女。
他的Alpha爸爸和Omega爸爸结婚前,他的Alpha爸爸就跟别的Omega非婚生了一儿一女。
在他生病住院那一年,他的Alpha爸爸又跟不同的Omega生了三个孩子。
就因为他的Alpha爸爸对婚姻不忠,他的Omega爸爸才会受刺激而引发精神疾病。
叶枫也是私生子,而他的骨髓正好与自己的骨髓匹配,医生说,有血缘关系的亲属,骨髓匹配的概率要高一些。
按照这个逻辑,自己跟他会不会是兄弟了?像同父异母那种关系的亲兄弟。
季绥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
可仔细想想,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他的Alpha爸爸在婚前就跟人未婚先孕了。
季绥放慢脚步,盯着走在前方的叶枫的背影,顿时心乱如麻。
他不希望跟叶枫有血缘关系。
因为他憎恨他的Alpha爸爸的私生子女。
但是叶枫用自己的骨髓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他不能憎恨叶枫。
毕竟,哪有恩将仇报的道理?
猜想会是真的吗?季绥不停地问自己。
回到宿舍,季绥靠着自己的书桌,一直望着坐在书桌前看笔电的叶枫。
感受到季绥的目光,叶枫感觉很尴尬。
他去浴室又冲了次澡,吹干头发,准备睡觉。
季绥指着叶枫的额头,“你这块的头发会不会太长了?”
一缕刘海遮住了眼睛。
叶枫抓了抓头发,感觉头发是有些长了,“明天去剪一下。”
季绥注意到叶枫的收纳篮里放了一把小剪刀,他用这把剪刀剪过抹布。
季绥走过去,拿起剪刀,“明天都要军训了,戴上帽子,头发太长容易变型,我给你剪剪。”
叶枫听到他说要给自己剪头发,吓得脑袋赶紧往后缩,“不用了,谢谢!”
季绥却再靠近他一些,“我平时会给自己修剪头发,你相信我,我技术很好的。”
他突然想到如果把叶枫的头发剪坏了,可以用电动剃须刀修一修。
于是,又去翻他的抽屉,找到电动剃须刀后,抓过叶枫坐在椅子上,扯过他那半干不干的浴巾搭在叶枫的肩膀上,就上手开始给叶枫剪头发。
他确实有过给自己修剪头发的经验,那是因为换了新发型师,没剪到满意的发型,就拿起剪刀剪过那么两次。
叶枫很紧张,发型师都不能保证百分百剪好头发,更何况一个非专业人士,他不期待季绥会帮他剪得多好看,他只希望能见人就行,他对发型没有多高的要求。
季绥先修剪叶枫的刘海,剪了一撮,被他接住,拽在手心里,转身修剪鬓角的时候,他将头发塞进了裤兜里。
剪了个把钟,季绥觉得算是剪好了。
叶枫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好短啊!跟寸头差不多了。
他忐忑地走到穿衣镜前,看到自己的那一刹那,悬着的心落回了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