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时玖停下敲玻璃的动作,他在一众警察警惕的眼神中蹲下身,将昏迷在地上的男人翻了个身,随手甩了对方好几个耳光。
力道之大,让底下的警察们眼皮都跳了起来。
“醒醒,”
虞时玖看着地上被自己打出鼻血的男人,眸中的厌恶毫不掩饰:
“装什么死呢?再不醒,你脑袋和身体可就都得分家了。”
二楼下时刻注意的警察们:“……”
地上装死的男人也被吓得不轻,他装作刚清醒的模样,脸色苍白如纸,惊恐地望着面前蹲下的少年,努力控制语气温和的呼喊对方:
“时玖……”
啪——
“别叫我名字,恶心死了。”
虞时玖闻言又甩了他一耳光,斧头锋利的刃贴着男人的脖子割了进去,血顺着刃面缓缓流出。
男人瞬间筛糠般抖了起来,脖子间的刺痛让他本来伪装的温和瞬间消失,眼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恐惧和恨意。
“孽子!我是你父亲!”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的?!!自己是他的父亲,哪个做儿子的敢这么对自己的父亲?!这是弑父!
男人眼眶通红,被绑起来的手脚剧烈扭动,却又在虞时玖将斧头往肉里割了几分时不敢再动。
父亲?
虞时玖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那张清瘦得看不出容貌的脸露出几分讽刺嘲弄:
“哪个父亲会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到疯人院去呢?”
“父亲,”虞时玖的声音很好听,是一种稍微轻一些就会带着粘腻的甜兮兮嗓音,乍听之下像是在撒娇。
“您知道我在精神病院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虞时玖嘻嘻笑了两声,脸颊上被玻璃碴割出的伤口处流出细密的血珠:
“也不对,我觉得您肯定是知道的,不然怎么会年复一年的给我续住院费呢?”
要不是眼前这个“父亲”的续费,说不定他还能早早的从精神病院里出来。
毕竟虞时玖在进入精神病院前本身并没有任何精神方面的疾病,更别说这个精神病院每年的“治疗费”堪称天价,没有钱谁又会去管一个“疯子”去哪呢?
男人明显想到了什么,被捆在身后的双手痉挛似地抽动起来,却又硬生生将辱骂咽了回去:
“我,我不知道,”
他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将本身那张年近中年依旧俊俏的脸扭曲得有些失真:
“我只是想让你在里面过的好一点,真的,我没想到他们会虐待你,他们可是医生啊,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做那些事……”
男人喋喋不休,反省了一句又一句,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彻底将那张原本俊俏的脸毁得面目全非。
虞时玖也不说话,脸上的笑容随着男人的“反省”一点点消失,最后定格在面无表情。
底下的警察们听着男人的话,面面相觑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直到女警察上前询问是否要开枪,方队才闭上眼,作了个暂时停下的手势。
“等会。”
方队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低声又重复了一句:“等会。”
落地窗前。
虞时玖静静的等待了大概五分钟左右的时间,直到男人无话可说,口干舌燥时,他才出声。
“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