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舌妇一边出摸牌一边说:“我忘了,就算吧。”
“你帮我问问你女儿,是不是原来在公社当过干部,他的名字叫兰年喜?”
“你怎么老是……问,问,打牌打牌,不要把我今天的财气问没了。”
“我肯定有事才问你嘛。”
“晦气,你把我问得尽摸糟牌,这样吧,老宋,今天上午我如果输了钱,全算你的,我就帮你问。”
“行,但赢了钱归我。”
“想得美,我不帮你问了。”
“好好,赢了钱归你,输了钱归我。”
长舌妇趁上厕时间,打了个电话,果然是大左认识的兰年喜。
兰年喜当年曾与大左去过海南培育稻种,江东与湘东两个省的育种基地是同一个地方,人员也住在一起。那时兰年喜是阳兴九步江的队长,虽然还没转正,但他的身份是公社干部,他这一队的育种成效如何,责任全在他身上。
有一次大左打错农药,打到了九步江队的稻种田里,被兰年喜毫不留情地批评一顿,并对管大左的队长说,你们江东荷花怎么把这种蠢蛋弄来育种了?惹得两地的育种员都哈哈大笑,意思是你怎么现在才发现大左的蠢?
事情过了四十年,早已各归各家,互不相干,但留在大左心底的那个恨芽儿一直没有沤烂,现在一提起兰年喜的名字,这个恨芽儿就冒出来了。
如今兰年喜涉嫌违反计生政策,大左觉得机会来了,管他是不真的,我先告你一状,让你喝一壶再说。他在举报信中写道:大家都遵守计生,九步江的兰年喜身为国家干部,却胆敢对抗国策,生了一个,又生一个,隐瞒事实,欺骗组织,如今真相暴露,必须要重新追究,严肃处理,开除公职,撤销退休待遇。
(下一节,遇到个新鲜名词的代表人物:运动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