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谷的记性还不错,等到用完晚膳收拾完躺在榻上休息的时候,小谷立刻蹬掉鞋子爬到曹穗身后,像模像样地给曹穗按肩膀。
曹穗不得不承认,小谷的力道还真不错,尤其是她的小嘴还一直在吧啦。
“阿母,是这个地方痛吗?”
“阿母,这个力道够不够?”
“阿母,舒服不舒服?”
光是听她的话,就知道小谷师傅不是第一天干这个活了。
曹穗懒洋洋地靠在那享受三岁女儿的孝顺,得亏没叫阿母他们看见,要不然那个眼刀就斜过来了。
“很舒服,果然还是我女儿手艺好,比你阿父按得还要好。”
被拉踩的杨修正巧进来,脚步一顿,曹穗也没想到这么巧,露出一个僵硬且略带心虚的笑容,然后视而不见。
杨修把被曹穗一句话哄得兴奋的小谷抱下来。
“阿父!”小谷疑惑地望着杨修,“我还要给阿母按肩膀。”
杨修面不改色,“你阿母白日累了需要早早的就寝歇息,而且你刚刚已经疏解了你阿母的疲劳,已经很厉害。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你阿母早早的睡下。”
小谷将信将疑,“那阿父你呢?”
杨修一边说已经一边抱着她往外走,小谷小小的脑袋充斥着不理解,还得一边和曹穗招手再见,小小的人忙忙叨叨得很。
杨修骗起小谷来信手拈来,“我要留下来照顾你阿母。”
需要照顾的曹穗一言不发,等到杨修把小谷送到她的屋子回来,她打趣道:“哎呦,你打算回来怎么照顾我啊?”
俩人挤在一个暖和的被窝里,又到了曹穗需要杨修暖床的季节,她一到冬天就不嫌弃杨修了。
杨修抱着她,曹穗安安心心地依偎在他的胸膛。
“放不下?”杨修淡淡地说。
俩人都心知肚明放不下的是谁。
曹穗叹了口气,“算不上吧,只是多少有点唏嘘。说一点都不难过是假的,但要说真有多难过,又没到那个份上。”
黑暗里她睁着眼睛,“甚至这点点唏嘘,都有点像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杨修像是哄小谷一般拍拍她的背,“跟在身边好多年的人身死,若是一点都不动容,那叫铁石心肠。她做错事,最后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你对她仁至义尽。”
“难过这么一会儿就行了,不值得。”
杨修前面说得就特别冷静,后来甚至都已经表达出他的不满。
曹穗对他这种丝毫不走温情路线的安慰依旧不习惯,但不得不承认,心里的情绪被另一个人占据,就会自然地遗忘之前的唏嘘难过。
“行了行了,虽然你的安慰很拙劣,但不得不承认很有效。”冬日里躺在暖和的屋子里,连屋外的冷风都听不见,身边还躺着爱人,曹穗告诉自己别自寻烦恼。
难过那么一小会儿就得了。
杨修将她整个人都环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睡吧,明日醒来又是一大堆事忙。”
曹穗:“……”
有时候真想给他嘴捏上,偏偏要在这种时候说让她不开心的事。
曹穗在黑暗里撇撇嘴,闭上眼不再搭理他。
杨修拍着她后背的手没停下来,轻轻的一下又一下,曹穗一直到睡着都没察觉到何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