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谷的洗三礼并没有邀请外面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只是亲友们一块见证,曹穗翻了个身试图拦住魔音入耳,但哪怕是耳塞和枕头齐上阵,都只能起到减弱的作用。
她干脆自暴自弃地放弃抵抗,“何必惹她呢?”
曹穗对大胖闺女哭实在是生不出怜惜同情,短短三天,她就已经能从她的哭声中总结出规律,像是现在这种干嚎的魔音,就是她不满故意为之。
杨修在里面陪着她,外面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夫妻俩像是被抛弃遗忘抱团取暖的大人,连杨彪都早早地从学校赶回来看大孙女,他也懒得去挤。
“规矩如此,也是对小谷的美好祝愿。”杨修笑着说。
曹穗叹着气吃东西,没吃上两口就不愿意再吃,“什么时候能吃点重口味的?”
这几天少食多餐,入口的都是些没太多滋味的食物,对于喜欢重味的曹穗,简直是折磨。
杨修摇摇头,“暂时你就别想了,母亲早早地吩咐厨房的人,不会有人敢顶风作案。”
丁氏自然了解她的女儿,早早断绝了这种可能性。
曹穗不说话,就用眼睛盯着杨修,杨修瞬间意会到她的想法,无情地打破她的幻想。
“母亲也想到我会助纣为虐,所以每次我进来时都要检查。”
所以,捎带东西这一条就别幻想了。
曹穗脸上瞬时生无可恋,没想到有一朝一日,阿母的严防死守用到她身上居然如此周到。
没一会儿小谷就被抱回来,果然脸上没见到一点眼泪。
曹穗虽然知道她是干嚎,但到底是亲女儿,还是摸了摸她的小脸蛋,然后弹了弹她稍微褪红的脸蛋,上面的肉肉都在晃悠。
“狼来了的故事知不知道?每次都这么哭,日后旁人就不心疼了。”曹穗一本正经地“带坏”孩子。
杨修颇为无奈,不怪丁氏不放心曹穗,实在是她某些时候确实不像是一个母亲。
“你和她说这些能听懂?”
曹穗狡辩,“我这不是从小耳濡目染嘛,你这个阿父负责明面上的经史子集,我这个当阿母的就负责一点小聪明。保准让她把家里的几个长辈哄得偏心眼,到时候横着走不是梦。”
杨修低头看着正眨巴眼睛望他们的小谷,大眼睛现在连他们的面容都看不清楚,但静静地看着你的时候,好像她真的能看见。
“横着走?你想把小谷养成小纨绔吗?”
曹穗也是个偏心眼,“我的女儿怎么会是纨绔呢?哪怕是纨绔,那也得是最能享福的纨绔。光靠着长辈可不能当一个幸福的纨绔,毕竟我的钱是不可能给她的。”
一言不合又说到钱上面,杨修都不知道她看重的点为何如此奇特。
好在小谷暂时还听不懂她阿母不着调的话,但对外界什么都模模糊糊的她,对于经常在她清醒时刻说话的人还是很亲近。
一天能睡上三分之二的婴儿,刨去吃奶的时间,剩下基本都是和曹穗在一个空间里,时不时还得露个面待客,一天下来也是满满的充实。
曹穗暂时还没感受到当母亲的煎熬,每日都还在和丁氏斗智斗勇就为了吃上一口有滋有味的饭,闲着就把小谷抱来逗弄逗弄,平日里也轮不到她来哄,外加大胖女儿慢慢地不再像是猴屁股红的脸蛋,一切都很美好。
但等到半个月的时候,一切就开始不对劲了。
一切都要从到了晚上奶娘照例把小谷抱走说起。
晚上小谷是肯定要挪到旁边的屋子去,不可能和曹穗一个需要休养的产妇睡一间屋子,之前都好好的,但半个月大的小谷突然就不乐意了。
奶娘把人抱起来时一切都还正常,但等踏出屋子后,那声音就平地拔起,把本来有点睡意的曹穗都震醒了。
姓周的奶娘一脸惊慌,“女公子,奴婢没有伤害到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