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灯火通明,明晃晃的白炽灯亮得让人分不清昼夜。
托马斯与利维尔最近很忙,作为神盾局与MI-13的情报部门负责人,他们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合眼了。
身前的桌子上随意摆放着烟灰缸和咖啡杯,烟头早已溢出,而杯子的内壁上遍布着深褐色的咖啡渍。
“这工作是人干的吗?”
托马斯有些绝望地合上了文件,他双眼之中已经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的精神极度萎靡。
这个快五十岁的情报人员总喜欢穿着一件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领口微开,能透露随和而不失严谨的作风。
不过现在,他的西装已变得皱巴巴的,再无风度可言。
他仰倒在办公椅上,眼睛微微眯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昏睡过去。
“我们必须找到法老会的藏身地,这是那位的要求。”
利维尔看着要稍好一些,他在前往华盛顿的飞机上睡了一觉,但尽管如此,他的身体也差不多到达了极限,此刻,不过是强撑着翻阅手下人发送过来的文件。
“你说,缇比斯那只老鼠究竟躲在哪里了?”托马斯点起一支烟,惆怅发问,“我们什么地方都找过了,美利坚,英格兰,法兰西,甚至是华夏,任何地方都没有他的踪迹,连法老会的活动也都销声匿迹。”
利维尔同样点起一支烟,他喝了一口早已冰冷的咖啡,低头回答:“继续找吧,总不能是在领居家的地下室里。”
说完这句话,两人的动作忽然一窒,他们看向彼此,都在对方目光中看到了激动。
领居家!地下室!
埃及,开罗!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法老会的目的是进入亡灵之城哈姆纳塔,而他们又在埃及经营了将近十年之久,断然不可能轻易放弃。
所以,破局的关键来了!
“利维尔,你真是個天才,有没有兴趣来神盾局工作,我们给你薪酬翻倍!”托马斯激动地拍着大腿。
来自MI-13的利维尔先生就要淡定得多,他喝了一口咖啡,委婉回绝:“我会考虑的,如果你们能将该死的速溶咖啡换成手磨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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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漆黑的地下室中。
缇比斯现在很焦虑,自从他策划了对那个人的袭击之后,事态好像就发生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变化。
首先,是神盾局加入了对法老会的追捕调查,短短三天时间,世界范围内已经有许多安全屋和分部被拔除。
其次,是MI-13似乎加大了对法老会的追捕力度,他们开始与神盾局合作,似乎刮地三尺都要将自己扯出来。
最后,则是合作伙伴的背叛。
那个该死的,拥有着神奇魔力的老人,偷走了自己最看重的【钥匙】。
砰。
门被大力推开了,两个阿拉伯面孔的战士神色紧张地闯了进来。
“什么事?”缇比斯问。
“外围的岗哨被拔掉了,您必须马上撤离。”战士语速很快,显然情况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找到了吗?
缇比斯并没有太过惊讶,神盾局与MI-13的情报力量很强大,在世界范围内,除了华夏,他们几乎是无孔不入。他利用灯下黑的思维,只是想拖延一些时间,等待合作伙伴完成他的承诺罢了。
但现在,那个身形佝偻,满嘴谎话的老东西,显然不会再回来了。
“走吧。”
缇比斯像是苍老了十岁,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彻底失败。
最终之日,或许再也不会到来。
穿过狭长的地下通道,再拐过无数个拐角,缇比斯的身影出现在了尼罗河畔。
“你来了?”
略微嘶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让缇比斯下意识地抽出了腰间的手枪。
但下一秒,他就将枪放回了套子里。
因为,站在河畔的正是他的那位合作伙伴——菲利克斯.浮士德。
“你没走?”缇比斯问。
浮士德笑意盎然,他表情夸张地说:“我可是很信守承诺的人。”
“那你为什么要偷走那半张羊皮纸?”缇比斯不解。
浮士德微微笑了笑,说道:“啊,那是因为上边有些我很感兴趣的力量,现在,我已经研究明白了。”
那也就是说,他已经掌握了进入哈姆纳塔的办法......缇比斯有些激动,他冲上前去,想要抓住老人的手臂,但却抓了个空。
浮士德并非真实存在,和往常一样,此处的他依旧只是个灵体。
“带我去。”缇比斯用近乎哀求的声音开口。
很可惜,浮士德并没有答应下来,他只是淡淡地说:“不行哦,这不在我们的交易范围内。”
“我们约定好要让祂归来!全世界,只剩我知道唤醒祂的办法。”缇比斯试图进行谈判。
但浮士德并不吃他这一套,这个老人只是慢慢地飘上前来,轻轻点了一下缇比斯的额头,笑容中带着某些别的意味:“所以,我需要看看你的记忆,亲爱的缇比斯.默罕默德先生。”
随着一股强大的能量贯穿头颅,这个高大的阿拉伯人脸庞上显露出了呆滞。
他的记忆正在被更强大的存在肆意观看着,玩弄着。
在浮士德的操纵下,缇比斯不受控制地回忆起了自己的前半生:
伦敦的一个阴雨天,我在某个潮湿阴暗的地下室里出生了,成为所谓的非法移民。
我童年的记忆是单调的,发霉的面包,临期的牛奶,以及四处搬家躲避追捕的父母。
直到少年时期,四处打黑工的父母终于攒够了在黑市购买身份的钱。
我本以为,我终于可以活在阳光下了。
可一场黑吃黑,让我失去了父母,也失去了站着活下去的希望。
我就这样东躲西藏,浑浑噩噩地生活着。
直到青年时期,我遇见了那个人,塔米.莫雷尔。
塔米是个懦弱的小子,当时还在剑桥读书,混小子们总喜欢欺负他。
青年时期的我对这个书呆子伸出了援手,并与他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塔米。”
缇比斯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喃喃自语着,尝试反抗。
但最终,他还是失败了,浮士德的力量无比强大,哪怕只是一个灵体,也绝不是普通的战士能够抵挡。
记忆的片段,仍在继续。
塔米与我不同,他的父亲是议员,母亲是伦敦某个医院的院长。
成为好朋友之后,塔米的家里帮着我搞定了身份的问题,并给我安排了一份工作——MI-13的停车场管理员。
后来,后来啊。
莪凭着一股子狠劲,想尽办法挤入了MI-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