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过了两三日,她实在撑不住了,才去找了宋父。
一开始她支支吾吾,最后在宋父一再询问下,她才将那晚她听到的如数告诉了父亲。
“爹爹,我害怕。”宋施琬伏在父亲的怀里,无声垂泪。
“施儿不怕,有爹爹在,这一次,殷珩做错了,爹爹会将他拉回头,施儿别担心。”
“那我们家会不会有危险?相爷会不会……”
宋父确实轻抚她的脊背,安抚道:“不会,为父明日便去禀明圣上,相信圣上必定会公正处置,绝对不会让他们嚣张的。”
“可圣上会相信我说的吗?”
“会的,施儿别担心,一切有爹爹。”
宋父为人刚正不阿,又是武将,心思并没有那么细腻,他以为只要将这禀明给圣上,即便是相爷再大的权力,也总管不到圣上那里去。
可他如何知,他前脚刚秘密上了折子给圣上,后脚弹劾他通敌卖国的折子就也到了陛下的龙案。
再之后,便是圣上下旨,查抄宋家。
宋家在糊里糊涂之下,被官兵从家中搜出宋父与敌国通信的信件。
当下,整个宋家就被控制,之后,那信件就被快速呈到陛下的面前。
陛下看着那一沓信件,怒火中烧。
那段时间,正值敌国频繁骚扰边境,陛下正头疼得很,此刻,看到那些信件哪还去细思什么?
加上又有相爷的拱火,“陛下,臣便是查到了宋将军通敌卖国的证据,被他知晓了,如果我没猜错,他必定已经给陛下上呈了折子,给臣安了什么罪名?”
相爷故意没有说明宋父呈上去的折子是告发他参与科举舞弊案,果然,陛下火气直接被撩了上来,将那沓信件全部甩到了地上。
而后就下令,“宋凛之真是好啊,竟妄想将朕玩弄于股掌之中,来人。”
一声令下,曹公公便马上上前,“陛下,奴才在。”
“立即拟旨,宋凛之通敌卖国,罪该万死,立即判斩立决。”
“是,陛下。”
“那宋家其余人等?如何处置?”相爷小心翼翼问道。
圣上双手撑在桌案上,垂着头,双目怒红,浑身震颤。
“满门抄斩。”
轻易地四个字便将宋家百余口人命运定下。
那晚,宋家血光冲天,哭嚎声响彻了整个正通街。
附近知晓了宋家之事的人家都早早关了门,不敢出来。
哭喊声持续了半宿,才歇了下来。
后半夜,京城下起了瓢泼大雨,似在为宋家的百余口人哭泣,第二日,京城的护城河一片血红,那都是宋家人的血,混着雨水,全部流入了护城河里。
殷珩父亲并不知发生了何事,一夜之间宋家竟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他得知整件事,宋家已经哀嚎声不断,他尝试过去求见陛下,但陛下谁都不见。
明显不准有人替宋家求情。
殷父在宫门口跪了一整夜,第二日,才得见圣上,可宋家已无人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