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微微润湿了几人的鬓角,再一丝一丝的浸入体表,料峭冰寒,刻肌刻骨。
突然,挽南和陈三愿二人同时眼神凌厉地看向了仍在神像前跪拜的女子。
老道士师徒二人不知他们为何做此反应,急急转过身去。
只见那女子原本端正虔诚的身影,如今却略微有了几分弯曲和战栗,右手倾前,好似在地上写写画画什么,那状态,带着几分疯魔。
一阵风雨袭来,陈旧大殿内的烛火又熄灭了两盏,明亮火光也悄悄从华服女子的裙角散去,虽仍有微光照在其身,但那阴森可怖的气息却是怎么也压不住。
挽南二人向女子身后走去,还未走近,便见那女子突然回头凝视着他们二人,脸上惊疑不定,一会儿哭着说“我儿慧敏”一会儿笑着说“多谢神官”。
除了那女子,殿内的几人都皱了皱眉,因为很明显,这话并不是对着挽南说的。
也就几息之间,女子动了,突然疯魔的跪爬着向挽南扑来,眼里含着泪珠,声里带着迫切。
挽南看着眼前这个已经不顾一切的母亲,鼻尖突然传来一抹有些熟悉的异香,下意识地就对陈三愿使了使眼色。
于是陈三愿向雨幕更深处奔去,扑棱间化成了一只飞鸟,不畏风雨,瞬息之间就再也看不到身影。
挽南则动身上前,手起刀落,一下打晕了女子,让她不再有跪爬这样疯魔的行径。
然后把两个懵圈的小道童招来,让他们一个把女子放在蒲团上,一个找药品给女子包扎手指。
随即抬步往女子之前跪的蒲团走去,低头一看,内心轻笑:呵,好一朵血淋淋又支离破碎的彼岸花。
然后转头看向病体难支,堪堪危坐于蒲团之上的老道士:“你方才可有感应到什么?”
见老道士继续摇头,挽南有些缄默,终究没忍住道:“就你这般模样也好意思叫有悔有愧?”
年迈的老道士难得被挽南说的有些臊得慌,道:“自我百年前顿悟不愿与之合污后,他们已不再与我来往,如今对我无甚所谓,不过是因为我已到人命危浅之际,需得我两个小弟子守这一方道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