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的锁头不难打开。
挽南看着自己血糊糊,实则没有力气的手,眉毛都疼得皱起来。
可奴隶的烙印,锁在骨头里。
胸腔太疼,挽南不由得轻轻咳了几声,四肢百骸都像被大石头一遍遍碾过。
“不行!两个怎么只能值五两银子?”牛阿大的声音明显很不满意。
“不行?不行你换一家啊,我可没拉着你。”瓜子皮不屑地吐到地上,睡在躺椅上的胖娘子不屑极了。
“你这两个娃娃来路不正吧?游州城可没几家敢收。”
“不过是两个乞丐娃!”牛阿大干事不带后悔。
“乞丐娃也跟你一样是平平整整的良民!”胖娘子站起来指着牛阿大,口水几乎弹他脸上。
“老娘平生最恶心你这种没本事的男人!有种怎么不把自己卖了?没出息没本事的烂种,山洪跑这么广,怎就没把你收了添肥!”
轻啐一口,胖娘子嗑着瓜子施施然离开,送客意味明显。
牛阿大的拳头捏得再紧又怎样?
周围的几个汉子虎视眈眈盯着。
她就是把她这肉脸送上去,牛阿大也只敢夸一句貌若天仙。
挽南和薛宝被牛阿大带走了,他的目的地是下一家。
无本买卖,五两不是不能卖。
而是他不敢卖。
城门口两个嘴脸丑陋的兵丁在等着。
如果拿不出六两银子回去。
明日运出官城的奴隶或者尸体,永不差他一个。
“都怪你这个死丫头!”牛阿大提着挽南,一巴掌把人扇歪:“弄得死气沉沉又人尽皆知,果然是条烂命!”
脑子被扇得晕沉沉,挽南耳中嗡鸣作响。
“我打死你!”薛宝被扔在地上,见状,他拖着疼痛的身躯过去攀咬牛阿大,却又一脚被踢开。
成年人的力气太大,薛宝脑袋砸在地上,弓着腰压抑疼痛和泪水。
“呵!”脑子从混沌中渐渐回神,挽南轻嗤一声,一口血水吐在牛阿大脸上:“烂命骂自己,真有脑子!”
牛阿大再次扬起高高的巴掌,眼中只剩下怒火。
“你打啊!打一巴掌少一两。”挽南把发肿的脸往上抬,口中全是恐吓:“最好踢死,到时候分文不值。穷光蛋的烂命一条,还妄想乍富!”
牛阿大的巴掌没有刚才的高度。
把人扔在地上,他的手掌掰上挽南的手指。
相反的方向,足够大的力度,不致命的疼痛。
挽南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已经冒起冷汗,她牙关紧咬,却半点也缓解不了这锥心刺骨的疼痛。
“死丫头!”牛阿大的力气又大了一点:“再给老子作死,我就送你俩去最烂的窑子!”
说罢,牛阿大松了手,一手提着一个进了下一家。
这家的主事人是个矮小的壮年男子。
人生的黑,眼睛也邪气,看着牛阿大时像一只乌鸦,只等一口烂肉。
“三两。”这主事人开了口,口中都是嫌弃:“两个都伤成这样,我还得花钱医治。要不是见你辛苦,三两我都嫌多。”
牛阿大面色铁青,提着两人转身就走。
轻嗤一声,那主事人又发话。
“你倒是值两个烂钱。”
“五两,顺便再送你一家三口团圆。要是不要?”
牛阿大头也不回。
心中怒骂不已。